摸摸怀里揣着的房契,怕带回去被人翻到,想想便塞在了厨房间一个干燥的空坛子里。
厨房里有大大小小数十个坛子,应是主人拿来腌菜的。正好,派上了用场。这也是她当初看中这件屋子的缘由。
这间院落很深。若是站在院门外,是决计看不到里面的动静的。所以跟踪的家丁,什么也没瞧见。
可等江氏出了院门将院子锁上离去,家丁竟蹭蹭爬上院墙旁的树,一跃跳下院子。
江氏叩响大门,是管家开的门。
“三夫人,这是,又去集市了?”管家笑嘻嘻迎上道。
江氏讪讪笑了笑,也未言语,急匆匆就去了房里。
久等家丁还没回来,管家就去了陈氏院里。
“二夫人,三夫人回来了。”
陈氏见管家脸色怪异,放下手中为念文做的小衣问道:“怎么了?见到什么了?”
管家道:“跟着的人还没回来。只是三夫人,满脸的粉脂一塌糊涂,发髻也看得出是浸过不少汗的,形神憔悴不堪,好生奇怪。”
陈氏哦了一声,奇道:“那是做什么了?难不成敢苦力去了?”
又重拾起小衣道:“等着人回来,问过再说吧”
那家丁是偷懒去了,去街面上的茶铺里听老汉说了几段书,砸了几个赏钱,又打包了一只烧鹅在路上美美的吃着。直到一整只烧鹅连头和屁股都吞的精光。才到了府门前。
挥袖擦擦汗。这才把门敲得咚咚响。
见了管家,一五一十倒豆子。
“也不知三夫人挖几个坑洞是做什么用场的。”
家丁摸不着头脑。
“你是说,她和买卖田产的店家,去了官府?”
“是。三个人,还有一个年约五十的长者。就和您,差不多模样。”
瘦巴巴的,家丁心中描述道。
管家下意识的扶须。
“然后,她没有去集市,也没有去别的地处?”
家丁不迭地点头。
“再没有去别处了。”
“那你,怎么比三夫人晚这许多?”
管家突然一瞪眼,轻喝道。
那家丁讪笑,弓着身子打哈哈道:“还不是腿脚酸涩。在路上歇了一时。”
管家若有所思,突然说道:“辛苦你了,晚上来我房里,给你五两银子以慰劳。”
“此事,不要再和任何人提起。”
管家又叮嘱了一句。
再去了二夫人院子。只是说了前半段。挖坑一事,半字未提。
陈氏奇问道:“那如何会脂粉一塌糊涂?”
只是坐车,也不是盛夏,有这般劳累,以至于汗流浃背?
管家支支吾吾说不出所以然来。陈氏便挥挥手让他去了。
到了晚上,管家赏了五两银子给家丁后,自个躺下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买院子,对,一定是买院子!
抱着包裹出去,什么也没做就空手回来。包裹里准是钱。
挖坑,挖坑自然不是为了埋人,小小的坑,还是三个。做什么用?
难道,要埋金银?老爷赏了她不少珠宝,这是府里人尽皆知的事。
许多有钱人,都喜欢在自家院子里挖个坑,埋些钱财下去。
江氏此举,唯此能解!
要是挖坑朕为了埋金银,一定是她全部的家当!那,可是个不小的数目啊!只怕够儿子一辈子吃喝的了!
想到家中那有些弱质的孩儿,若是他能发一笔横财,就能给儿子娶房媳妇。然后让媳妇李哥字据,去官府戳印。照顾儿子一世,这样以后儿子善终,媳妇就能得一笔养老钱。
若是媳妇先死,这,就不在他顾忌范围了。
老金,此时动了心念,便整个人都紧张起来,怎么,也入不了梦乡。
而江氏,听着沈怀安打呼噜,也在想自个那院子和坑的事。
院子买了,果然心里踏实了许多!
似乎一夜之间腰杆就能挺得更直!
我江媚娘也有属于自己的家了!
再将这些宝贝埋进去,我江媚娘,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富婆!谁要是给我脸色,让我心里不舒坦,我就随时挪屁股走人!
这样想,不过是图一时痛快,她哪里舍得舍弃这个金窝。
再说那后花园的假山之地,说不定还有块比整个城都都阔的金山呢!
嗯,等眼下的事处理完,一定要去查清假山之中的奥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