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所有国家的审讯室好像都是大同小异。
宽敞的空间,孤零零的一张桌子和椅子,桌子上放着一杯热腾腾的咖啡,空调正徐徐的吹着冷风,陈朔觉得这里似乎比自己的办公室还要舒适一些。
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陈朔转过身望着不远处那黑色的茶色玻璃,玻璃对面,肯定有几个级别更高的人在端详着自己,他们在思考,在研究如何打破自己的防线。
很用心,但也徒劳无功。
陈朔有十足的信心和把握,这些人手里没有任何有利的证据能绊倒自己。
至于首尔监察厅为什么不先把崔成仁抓进来而选择了自己,陈朔觉得应该是就是所谓的柿子专挑软的捏。
崔成仁干的勾当,难道这些检察官会不知道?这么多年的交道打下来,彼此双方全都知根知底,这次首尔警方缴获如此一批毒品,还抓了崔成仁的得力马仔,已经是大功一件,但是想要抓已经彻底洗白的崔成仁,绝对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崔成仁在几个月前突然得到了一个神秘伙伴的军火支持,使他的灰色生意蒸蒸日上,想来首尔检察厅早就盯上了这个神秘人物。
排查,详细的排查,崔成仁这半年来结交的新朋友,不难发现,陈朔这个突然之间冒出来的人物。
想要打掉崔成仁这个大鳄,那就得从他的薄弱点下手,陈朔来韩国才短短一年多。在很多人看来他就是一个毫无根基的过江龙。
过江龙或许会很凶,但绝对没崔成仁这种地头蛇难缠。
天底下的检察官都是这种手段,系统学习过这些东西的陈朔对上这群按着条例做事的人,简直就是犯罪天才。
想要把陈朔弄进来很不容易,单单陈朔认识姜东元就已经足够让人忌惮,但是金恩澈这个一根筋的检察官却拿到了拘捕令和搜查令,如果不是别的原因,陈朔突然对那位不苟言笑的检察官感起了兴趣。
放下咖啡杯,陈朔带着笑意的望向那块茶色玻璃,玻璃的对面。金恩澈眯起了双眼,这个她亲手逮捕的男人,从进来开始便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金恩澈很不爽,十分的不爽。
她是检察官,而他是嫌疑人,可为什么从进了那家投资公司后,自己却一直处于被动?金恩澈疑惑这件事情,并且一直在思考,占据主导权。这是检察官对嫌疑人的必备要求之一,而一向无往不利的自己。却在这个华夏男人面前失了手。
“恩澈。”透过窗户盯着陈朔的金恩澈听到有人叫自己,转过身,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已经站在了自己身后。
见到眼前的男人,金恩澈紧绷的面容缓和了一些,鞠躬道:“厅长。”
从外表上看,金孝信是个十足的儒雅人士,年近五十,却依然皮肤白皙,举止间透露着威严。近年来检察厅腐朽不堪的运作,因为这位十足的改革派的上位,开始逐渐开始焕发新的动力。
“好了。”男人摆了摆手,走到窗户前,微笑道:“你知道把这个人带回来,这才一个小时,就已经有人把电话打到我这里了。有直接问的,也有受人之托问的。”
“更说明这个人有问题。”金恩澈看了眼这位最高检察厅的首脑,说道:“请您相信我,从三个月前我就已经开始调查这个华夏人。并且收集了很多情报,甚至我怀疑韩载锡的事情也跟这个华夏人有关系。”
“韩载锡?”金孝信微微抬头:“那个车祸去世的房地产商?”
金恩澈的语气很坚定:“请相信我,绝对不是一起简单的车祸,即使警方已经定案,那个肇事司机却怎么也找不到,一件普普通通的意外事故竟然成了悬案,肯定不简单。”
“而这个陈朔,在韩载锡去世之前,与他的儿子,也就是现居国外的韩俊龙,有过冲突。”金恩澈继续说道:“还有,那时韩载锡的公司据说正在和陈朔的投资公司进行博弈,而韩载锡却在关键时刻出了车祸,这些,我都认为是疑点。”
“疑点不是证据。”金孝信摆了摆手,说道:“韩载锡已经死了,估计他都没见到撞死自己的肇事者,恩澈,办案子,绝对不能带着偏见,不然很容易走进死胡同。”
“我懂。”金恩澈点了点头。
“这个华夏人不简单,你见过现在哪个年轻人能端端正正什么事情都不干,就这么坐上一个小时的?”金孝信望着审讯室内的陈朔,笑道:“就算是你的性子,如果没有一本书或者杂志之类的,估计也不行吧?”
“这个我不否认。”金恩澈很坦率。
“所以你对上他,没有胜算。”金孝信很直截了当:“光是这份耗下去的耐心,你就不是他的对手。”
见金恩澈不说话,金孝信笑着说道:“不服气?”
“既然我已经把他待到审讯室,就不可能一点东西都留不下来。”金恩澈严肃道:“我从来没输过,这次也一样。”
“要不我们两个打个赌?”金孝信摸了摸下巴,说道:“就赌你妈今晚的炖排骨,你要是能从这个华夏人嘴里得到什么,那么炖排骨全是你的,如果不行,那么,排骨你一口都不准吃。”
闻言,金恩澈走起了眉头,望着这个为老不尊的厅长,轻喝道:“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