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他差点忘了以长公主的德行,如若真的知晓许丽娘母子的存在。只怕齐铭生还好,许丽娘一定逃不过一个“死”字。更甚者,就连齐铭生也不一定能安然逃得过这一劫难……
听上去极为荒谬的设想,可却正是事实。以圣上对长公主的宠爱程度,长公主的肆意妄为已然不是什么秘密。岳霖然就曾经亲眼目睹长公主眼睛眨也不眨就随意杖毙了一个“冲撞”她的宫女。
而所谓的“冲撞”,不过是因着那名宫女相貌颇为出众,身着白色纱裙比长公主要更加的亮眼好看罢了。
如若连那名其实什么也没做的宫女都必须要死,那么敢跟长公主争抢驸马的许丽娘呢?接下来的事情,岳霖然竟是不敢深想。
岳霖然的脸色已经说明一切,齐修远未再多言其他,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事关丽娘和铭生的性命安危,我赌不起,也不敢赌。”
从重生以后至今,这是齐修远第一次敞开心扉说出他的担心和害怕。也正是因着他这一举动,成功打动了岳霖然。
深吸一口气,岳霖然的面色有些泛白,眼底满是坚定:“虽然并不知道我究竟能帮你到哪一步。但是,我会竭尽所能。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许娘子和铭生母子的良善。”
“多谢岳公子深明大义。”对着岳霖然深深作了一个揖,这也是齐修远最真实的反应。旁的事情,他都可以算计。唯独关乎许丽娘母子的性命,齐修远时时刻刻都在胆颤心惊,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道谢的话,言之尚早。我还不确定,能不能帮得上你们,也不知道该从何帮起。事关长公主,我也怕有心无力。”摇摇头,岳霖然跟着苦笑出声。倘若不是对这些事情的无能为力,他又怎会宁愿在外颠沛流离,也不回帝都?
在岳霖然的心里,即使外面的日子再辛苦、再疲累,也比不上帝都的残酷带给他的心寒。在其位,谋其政。于岳霖然而言,他做不到冷心冷情,便只能选择远远的离开了。
“不,眼下正有一件事情,是必须麻烦岳公子的。”既然已经成功将岳霖然争取到他这一条船上,齐修远自然不会继续打马虎眼,实事求是的说出了他的所求,“听闻岳公子与南将军私交甚好,可否麻烦岳公子帮忙从中调和一下,规劝南将军日后在朝堂之上别再事事针对于在下?”
“你得罪了阿瑾?”这一点,倒是让岳霖然甚是惊愕。
阿瑾从来不是会可以针对人的性子,与齐修远又并无任何利害关系,为何会处处找齐修远的麻烦?能成功激怒阿瑾出手,齐修远委实堪称厉害。
“也是因为丽娘和铭生母子。”提及此事,齐修远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前世他跟慕容瑾并无任何冲突和矛盾,彼此井水不犯河水,一直相安无事。乃至这一世,他也不曾想过拉拢慕容瑾站定阵营。毕竟慕容瑾的名号太大,一举一动都很容易打草惊蛇,引来事端。
可与前世不同的是,慕容瑾近日似乎盯上了他,处处限制他的举动。以慕容瑾在朝中的威望,以及慕容瑾手中的兵权,委实给齐修远增添不少麻烦,一度差点令齐修远陷入进退两难的僵局。
齐修远倒也不是不能寻到慕容瑾,再仔细跟其言明内里究竟。可慕容瑾跟岳霖然不同,慕容瑾丝毫没有给过齐修远开口的机会,处事手段尤为决断,没有给慕容瑾留下半点可操作的间隙和机会。
最终,就导致了齐修远不得不另觅蹊径,从岳霖然这里下手了。
听齐修远说,慕容瑾是因着许丽娘母子的缘故,故而跟齐修远起了矛盾,岳霖然不禁就更加诧异了。
要知道慕容瑾从来都不是多管闲事之人,怎么会突然过问齐修远的家事?
然而,齐修远并未就此事多言,反倒更让岳霖然不明所以。
不管怎么说,既然确定了齐修远并非背信弃义的陈世美,岳霖然很好说话的点点头,应承了从中帮忙调和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