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一把朴刀从人群中飞出,那朴刀速度奇快,隐隐地似乎周围有火光闪动,张珪赶忙将折扇一张,想去拦住朴刀去势,哪知以他那样的身手,居然拦了个空。
扇子刚一张开,那朴刀已经从折扇底部穿了过去,带起的一阵狂风吹得他长衫下摆骤然扬起,头上帽子险些吹掉。朴刀跃过高台后急速下坠,嘭地一声钉住陆秀夫身上的绳索,半个刀头深入墙体,刀刃向下,刀背向上,陆秀夫被倒挂在酒楼墙上,脑袋离地面仅有半寸之远。
张珪大骇,出刀之人武功真是深不可测,高台挡住了酒店,故此那人先把朴刀向台上掷来,而那人算好了时间和距离,若是直来直去地发这一刀,陆秀夫下坠之势甚快,无论如何救他不到,必须要使朴刀在空中划一道弧线,在陆秀夫将要落地之时,朴刀钉住绳索才能救人。发刀之人武功之高,平生未见,那个人到底是谁?
张珪回头向台下观看,台下众人表情和他一样惊愕,谁也不知道这一刀是从何而来,是谁发出,人群中唯独一个大胡子,眼神犀利,目视着前方。众人只是觉得眼前白光一闪,陆秀夫已经安然脱险了。
众人中唯有觉心有些明白,他向人群里看去,却找不到心中所想那人的身影。
若水拉了下火云的手,低声问道:“大哥,你看清是谁发的刀吗?”
火云摇摇头。表示他也没看清,低声回答道:“但是似这样强的内功,这么精准的暗器手法。天下间恐怕只有一个人能做得到。”
“是谁?”
火云四下看了看,去寻找那人的身影,但却一无所获,这才在若水耳边道:“陆崖。”
若水眼前一亮,大喜道:“他来了?在哪里?”
火云白了他一眼,道:“如今他在暗处,不想让人知道他在这里。别忘了。尹兰还在忠义岛上呢。”
若水点头表示明白。
此时台上台下早已乱作一团。有人救下陆秀夫,再不许他去寻死。
张珪道:“陆丞相又何必如此,就算不想在朝为官。只要不反抗朝廷,做个寻常百姓不也是很好?”
陆秀夫已经万念俱灰,双目紧闭,一语不发。
秦万东大吼一声。竟将身上绳索绷断。两旁有官兵上前擒拿,被他随手推倒一片,张珪叫众人住手,“这位先生既然要走,你们不必阻拦。等到明日可到杭州领取黄金、白银各五十两。”
秦万东冷哼一声,道:“不必,姓赵的既然不坐江山,也就没有大宋。没有大宋我就不是大宋的臣子,有什么理由拿大宋的钱财?”说罢气呼呼地跳下高台。径直向那群火铳队走去。
火铳队不待他走近,已经纷纷将火铳举起,秦万东仰天大笑,回头对张珪道:“张珪,你是要杀了安善良民吗?”
张珪笑道:“当然不会,今日目的是招安又不是杀人。秦万东,我认得你,胶东分舵现在已经全部遣散了,你放心去做良民吧。”
秦万东心中一凛,难道赵昺已经将各个分舵的情况都出卖给了张珪?如此一来各个分舵再无法团结起来,也无力再与朝廷对抗,赵宋的江山再不可能复生了。
他长叹一声,黯然离去。
一干大宋旧臣伫立当场,均不知道如何是好,张世杰、江钲不在,陆秀夫被俘,赵昺、杨钦虎投敌,群龙无首,谁都无力回天。
有亲朝廷的门派,纷纷向张珪道喜:“张大人兵不血刃收服忠义岛可喜可贺。”
张珪含笑道:“等瑞王回到大都,诸位若想来朝廷为官的一律欢迎!”
忽听远处炮声隆隆,忠义岛方向浓烟四起。秦万东才走过人群,听到炮声急忙向那方奔去。
赵昺一惊,问道:“张大人,这是怎么回事?我既然已经投降,你为何……”
张珪也是满脸惊异,“我没有下令进攻忠义岛啊?是什么人擅作主张?”
赵昺大怒,“你们不守信用……”
这时探马来报,“启禀张大人,大事不好,冼苍山带领本部一万人马,兵分四路,从水路出击忠义岛!另有五万之众向这边来了。”
“向这边来了?他这是要造反吗?”张珪横眉立目,想不出冼苍山想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