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崖低头想了想,道:“不必,我还是相信她。另外那封信疑点颇多,我正好找她问个明白。”
到了夜里,陆崖精神略有恢复,便身穿夜行衣,背上双鞭去夜探王府,因为上次与贾步平来过一次,这次探访可谓轻车熟路,依然从后院翻墙而入,只是这次王府守备森严,便是废弃的后院也有人巡逻放哨。
王府内亭台楼阁,陆崖真不知道应该到哪里去找向南,只好一边躲着守卫,一遍摸索着寻找。好容易摸到了一小花园内,园内碧水幽幽,树木掩映,花团锦簇,一条长廊贯穿着几座小亭,亭子倒映在碧水中,显得很是别致,陆崖猜想,向南女儿家,喜欢花花草草,没准闺房就在花园附近,因此格外留心,忽听脚步声响。陆崖赶紧越上凉亭,趴伏其上。
不多时,一名白衣婢女提着盏灯笼,缓缓走来,夜色中也看不清容貌,竟在陆崖藏身的凉亭边坐了下来,陆崖暗叫糟糕,她若一直坐在这不走,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向南,实在不行,只好将她打晕了或者向她问问路再说了。
正思索对策之时,一队巡夜的走过,当头的见那婢女独自坐在池塘边,便调笑道:“哎呦,丫头这么晚在这干什么呢?想必是会情郎呢吧?”
那婢女心情似乎不好,随口说道:“反正不是想你,寻你的夜去,没事少来烦我。”陆崖一听竟是素梅的声音。
当头的笑笑:“脾气还挺大的,那你在这守着啊,哥哥我可忙去了。”众兵丁一阵嬉笑,素梅也不理会。
当头的见她不理,便笑道:“要是有什么可疑之人,你就大喊救命,我好来搭救你。”
素梅骂道:“你不是要走么,再要胡说我把你眼珠子扣出来。”陆崖听她说这狠话,不禁回想起当日在马上调戏她的情景,竟觉得心中一甜。他倒不是怀念与素梅之间发生的事,只是不知不觉想到尹兰,也曾同与自己共乘一骑,但尹兰与素梅长得相似,性格又是大不相同。他一时忍不住将头从凉亭顶上探了出来,虽然只是背影,但是看到素梅却仿佛依稀看到了尹兰,以此缓解相思之苦。
当头的见素梅动怒,自觉没趣,便道:“那你一个人在这吧,我们可不敢再来打扰。”说罢带队离去,素梅看着池水理也不理。
待这些人走后,陆崖正要抓住素梅来询问,却听她幽幽地叹了口气道:“这些男人,就喜欢欺负人,那个无赖陆丫欺负我,你们也欺负我。”陆崖一听素梅说起自己,便藏身不动。
素梅说完竟将鞋袜褪去,露出春藕般的玉足,在池水里荡来荡去。似乎若有所思,忽然又用双脚用力地拍打水面,搅得水花四起,将裙角也打湿了,“我不想,我不想,我才不要想,为什么我忘不了那个小无赖。”
陆崖心中一动,小无赖是谁?是说我吗?
“你应该担心若菊才对,昨夜出去到现在也不见回来,都是那陆丫害的。”素梅对着水中的影子说着,又用脚拍打水面,“说了不想他,你怎么又去想,他是主人的心上人,你有什么资格去想。”
陆崖这回总算确认了,素梅自祁州之后一直在暗恋着他。
可他偏偏又是主人的心上人,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和向南去争、去抢,这份爱慕之情只能深深地埋在心底,不能对任何人提起,今夜她心中难过,故此在这深夜的花园中对着池水顾影自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