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心?我为什么要伤心?”镜·真理回答道,过了一会居然冲着白月流云笑了起来,说:“我记起来了,你是练剑师学校的校长镜·白月流云大剑帝国。”
“……”
镜·真理近乎脱线的表情和反应让白月流云陷入了深深的不解。这个脑袋有问题的老年人就是天下第一练剑师,就是让他追赶忌惮了一辈子的镜·真理?
“镜·真理,你的双手都没了。就算可以再装上机械手臂,你也练不了剑了,你明白吗?”白月流云不得已只能将这个显而易见,对练剑师而言是致命一击的事实再说一遍。
镜·真理望着,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却露出让白月流云更加无法接受的表情。
他望着白月流云,就好像在看一个小孩子。
他说:“白月流云校长,你以为我是以什么会成为镜·真理,让着整个中土都仰视的男人的吗?”
还能是什么?以你的那两篇歪门邪说,以你神乎其神,直至化境的练剑术啊!
“以你的练剑术啊!你是天下第一练剑师啊。”白月流云开口道。
镜·真理笑了,笑得骄傲如国王。
“校长。我成为镜·真理,因为我身上带着火种。”镜·真理艰难地站起来说,他没了双手很难才找到平衡把背挺直了。
白月流云这才发现他的个头也不算高,常年的流亡生活,让镜·真理看上去又黑又瘦,就跟一个老农民一样。他也长得不英俊,才失了血,精神头也不好,可是他看着他却隐隐地感到胃痛,连膝盖都颤抖了起来。
“火种?你的完整学说吗?”白月流云冷笑一声说,故意露出不屑的表情。
“你是傻瓜吗?火种当然是不会是一个论文,也不会是一把剑,一个好手艺。”镜·真理笑着看着白月流云,这一瞬间他眼神中居然流露出几分柔和表情来,好像看着一个什么都不明白的小孩子。
那表情在白月流云眼中就跟毒刺一样,他失控地叫了声:“你少跟我故弄玄虚大剑帝国!”随后平静下来,对镜·真理说:“我也不想废掉你的手,但是你这样的人不能留在中土。”
“校长。”镜·真理望着白月流云,过了一会才慢慢地说:“你废掉我的手,根本没有用的。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怎么没有用,没有手就不能练剑了。”
“练剑?”镜·真理笑起来,道:“我又不是铁匠,不能练剑就不能练剑嘛。就算我现在死了,又有什么。”
“白月流云,你是瞎子吗?”镜·真理微微转身朝向那映向天空的火焰,道:“你看不见火吗?你看不见我已经将火种传递出去了吗?”
“你疯了,疯了!”白月流云一遍遍地说,觉得自己简直就在跟一个精神病患者对话,而转身就要离去,却再一次听到了镜·真理的声音:“还有一件事,校长。”
“什么事?”
镜·真理看着他笑着说:“我早就不是天下第一练剑师了,天下第一练剑师另有其人。”
“谁?”白月流云沉下头想了一下,突然抬头道:“飞火流云吗?”
“哈哈,飞火流云脑袋不正常,技术再高都成不了第一练剑师的啊,校长。”镜·真理大笑起来。
“难道是镜·修罗,我听说他还活着。”
镜·真理听到修罗的名字,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白月流云急了起来。再一次冲镜·真理怒吼道:“谁!是谁?”
镜·真理沉默不语,只是安静地望着窗外的火光。
“你不说,我连你的腿也拿走!”天开始蒙蒙亮了,白月流云终于没了耐心大叫道。
镜·真理望着依旧燃烧着的大火,却好像整个人都去了另一个世界一样。白月流云大喊道:“士兵,士兵!”
四个士兵冲了进来。他盯着镜·真理过了好一会,终于一咬牙下定决心地大叫:“把他的腿也废了!”
听到白月流云的话,镜·真理终于转过头来。
白月流云露出胜利的微笑,道:“你果然还是怕了。”
“不是。”镜·真理望着他,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地说:“你没发现火势在慢慢变小吗?”
“火势?”白月流云忽然察觉到不对,风向和风速都没有变,秋季的第五区的擒龙木森林茂密而干燥,没有人为的干预火势怎么可能慢慢地变小。
但是……
火势的确在变小,四周的火焰已经湮灭,整个火场正向中心萎缩。那样子,与其说是火灭了,更像是全部的火焰都被吸到了一个点上一样。
“火里有东西!”白月流云大叫之际,火焰融汇成一个点,那个点从地面一跃冲天,变作一颗流星。
白月流云抬起头来,那颗流星和清冷的晨暮一起映入他的眼睛,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轰的一声!
木板粉碎性地四散开来,四个火柱不等房间里的士兵站稳开火就将他们齐齐轰下了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