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彻的声音掺杂进来,听上去就好像雨水打过冰冷的玻璃。
“圆子,你为什么不对我们说这些,为什么要相信他,不相信我们!为什么?”
“你们……”圆子绝望地回答道:“你们不是旅团,你们根本就不是一个旅团。你们年纪那么小,你们……”
“你们太弱了!啊哈哈哈哈……”扎克·弗洛伊德笑起来,他的声音盖过圆子,盖过彻彻。
而ri出讨厌听到他的声音。
“暴雨。”
ri出从地上坐起来,身体依旧麻木,但是他还是坐了起来。他知道自己还可以站起来。于是他就站了起来。
他感觉不到他的腿,感觉不到他的手,感觉不到他身体里任何一条肌肉,任何一条神经,不过他知道他可以。
“暴雨啊!”
他抬起头,觉得这样美丽的蓝天献给扎克·弗洛伊德这样的烂人真是浪费了。不如下雨吧,不如来一场暴雨把他冲走吧,干干净净的,干干净净的!
“暴雨!”
ri出用手捂了一下他胸口的伤口,低下头看到手是红se的。他抬起头,望向扎克·弗洛伊德宝石般漂亮的黑眼睛和他华丽的衣服,腰带上骇人的大剑,一个字一个字地对看不见也摸不着的某种力量——他心脏里的大剑祈祷道:“我要死了,暴雨,但是请你出现吧,求求你!出现吧!暴雨!”
一滴雨水凭空落下,就好像在天空中的某个地方有人落下了一滴眼泪一样。
明明天那么蓝,万里无云,太阳好像不知道疲惫一样,完全没有落下去的意思,但ri出就是感觉到了一滴雨水落下。
他就是感觉到了!
雨的气息,还有火的热度。
“原来这里还有一个剑客?真是没想到啊。”
扎克·弗洛伊德瞧着他露出诧异的表情,笑容里却满满的都是轻视和对弱者的不屑。他骑着马,用斩马刀推开彻彻,彻彻当然没有那么容易被他当做垃圾一样推开。
“啊啊啊!”他嚎叫着,握着菜刀冲向扎克·弗洛伊德。
不过那一点用都没有,ri出知道那一点用都没有,所以他的身体已经在奔跑了。甚至彻彻的尖叫声都还没有从喉咙里滚出来,他就已经在跑了。
他完全感觉不到他的身体,但他的身体从来没有这么轻,这么快过。就好像那天他和暴雨融合,从昏睡的状态跳起来,他的身体从未有过的轻,从未有过的舒服。
从小到大他都病怏怏的,几乎每一天都昏昏沉沉,身体软绵绵如棉花,一睡下去就不想起来。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jing神,做任何事都做不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用,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活在这个世界上,活在这个世界上有任何的价值。
直到那天,与大剑融合!
直到找到暴雨!
仿佛有人突然拉开了灯,在全黑的房间里。原来这里不是什么都没有,原来他可以这么快,原来他可以比那些变形的怪物要快,原来他可以……
更快!
ri出连耳朵里血液流动的轰鸣声都听不见了,他直觉地认为他身体的很多器官里现在已经没有血液在滚动了,身体里仅剩的血液全部集中到了可以战斗的地方,他的身体,一无是处,没有任何技能,因为他就是为战斗而生的!
他可以更快,可以的!
斩马刀撕开空气劈下来,ri出看到彻彻义无反顾,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脸,看到他的决心,也看到了那把刀的可怕,以及那把刀上还没有干透的血液和脑浆。
抱歉,彻彻,现在还不是你死掉的时候!
拔剑,用一边拳头抵住暴雨没有开锋的一面,迎向那把巨大的斩马刀!
ri出扭过头,让他的鼻尖笔直地迎向呼啸而来的刀锋,看到刀锋直接劈向他,劈向暴雨!
这可能会很痛,但是没关系……
我会赢!
抵住刀背的拳头感觉到强大的冲击力,好像用流星的速度撞向坚实的墙壁。在金属撕裂断开的尖锐嚎叫中,ri出听到了他的骨头碎裂的声音,果然大剑迎头劈下的冲击力不是人类的拳头能够承受的,但那是剑客的脊梁能够承受的!
忍受着指骨断裂的剧痛,ri出看到斩马刀朝着他的脸飞了过来,没有降速,只是变成了两节。一截越过暴雨,刀锋擦过他的额头,留下一道很浅的口子,带走一撮红发,飞向身后,滚到一边。另一截剧烈地共振着,发出啸叫,然后从扎克·佛洛依德的手中跌落了。
他吃惊地看着他们,具体地说是看着那个一秒钟以前还在十几米开外,摇晃地站起来半死不活的年轻人ri出。他抬起他的手,看到手心里居然留下了伤口,伤口里渗出淡红se的血液,脸se忽然之间变得苍白可怕,好像被吸干了血的干尸。
“你……你……找死!”扎克·弗洛伊德浑身发抖地冲ri出嚎叫道,慌乱地从腰间拔出另一把大剑。
ri出望着他,力气很小却一个字一个字清清楚楚地对他说道:“我是找死,但也要拉你一起死!”
“圆子!”ri出握紧暴雨,回过头来望向那个女孩。或许这就是他最后一次看她了吧,或许这个平胸的姑娘就是他死前能见到的最后一个女孩子了吧,所以……
他微笑起来,对她说:“下一次,不要再相信帅哥了哦。”
说完,他转过头,将暴雨朝向扎克·弗洛伊德,“放心,你会在地下见到你的团员们,包括那只飞鸟。”
包括那只飞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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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圣诞!一点节ri的气氛都没有,除了堵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