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白胜说道:“我当然有我的办法来证实了,郓王只管拭目以待。”
他这样一说,赵楷就不好再说什么了,本来他想劝白胜放弃挑战的,何必自己给自己找难看呢?但是现在他已经不能再说什么。
白胜转过头来,看见展人龙那一脸不信的神情,忽然笑道:“展馆主,要不要咱们再加点额外的赌注?”
展人龙喜出望外,刚想答应对赌时,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这小子不会又有什么邪门手法吧?还是先别赌了,输财输物也就罢了,再赌输一次,自己这张脸就被白胜打肿了。
白胜见状哈哈一笑,不再戏耍展人龙,看着远处的荀四说道:“荀四,去给我找一件袍子过来,给这木偶穿上。”
他这话一出口,四座的高手尽皆点头,因为合该如此——若是白胜不给木偶穿衣服,那就等于是照准了穴道的标记往上点,这难度就比人家展福差得多了。
在这种情况下,即便他可以证明自己占用与展福相同的时间,点中了与展福数量相同的穴道,又能怎样呢?起点已经比人家低了,结果就不再具有可比性。
很快,荀四就找来了一件黑色劲装,拎在白胜面前,有些惭愧地问道:“你看这件行不?实在找不到别的。”
众人见了不免暗暗摇头,人家展福可是用一件白袍套在木偶身上的,点过穴道之后效果清晰醒目,可是你用这黑色衣服就不行了,不说无法证明你点了还是没点,单说这外在的比较就已经输了一个档次。
白胜却笑道:“这有啥不行的?一个木偶穿衣服还要挑挑拣拣么?你给它穿上就是。”
荀四便依言照做完毕,又向各位师长行礼后退下。
众人的目光就集中在白胜的身上,想看看他会采用什么方法、用什么器械去隔着这黑衣服点那木偶。
只见一袭白袍的白胜施施然负手走近木偶的身边,而后围着木偶绕行,其态度之悠闲,步履之优雅,似乎只是在欣赏一具雕塑。
不经意中,人们觉得白胜的速度似乎变快了,却不知是从何时加快的。
他的体态还是那么优雅,步履还是那么潇洒,但是绕行的速度已经快了许多,没有人发现他是何时提速的,这速度是如此均匀地增加,均匀到旁人恍若未觉。
定睛再看时,却见他的速度更快了许多,木偶的周围遍布道道白色的残影。
人们分不清哪一个影子是他的本人,哪一个只是之前的印象,唯一能够确认的,是不论哪一个影子,都显得益发飘逸,仿佛足不沾地,在空中闪转。
这些影子像是一阵风,又似数片云,在如梦如幻的空间里飘荡逡行,期间数度抬臂出手,手型宛若佛祖拈花,又似蚁鴷啄木,敲在木偶的躯干肢体,姿态优美之极。
场边赵福金看得痴迷,已在咏诵诗文:“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李师师也不由自主的接龙吟道:“体迅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转眄**,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
这两个少女的声音是如此的婉转动听,配合着白胜优雅出尘的凌波微步,绘出了一幅人间至美画卷!令人恍若置身于仙境之中,尽皆陶醉不已。
两段诗词尚未诵完,场中白胜的诸多身影忽然合而为一,停在了当场。赵福金和李师师蓦然惊醒,便也停住了诵读。
“好一首曹子建的《洛神赋》啊!”狄烈不禁拍手称赞,“真没想到,这洛神赋在茂德帝姬的口中咏诵出来,竟会如此相得益彰,陡增神韵!郓王殿下,我等何不为此浮一大白!”
“别忙!”展人龙大煞风景地打断了狄烈,说道:“先看看木偶的结果再说。”
这话虽是煞风景,却并非是胡搅蛮缠,查看结果关系到白胜挑战是否成功,的确至关重要。
于是众人往那穿着黑衣的木偶看去,却没看出来有什么特别之处,刚才被白胜以特殊手型点过的部位也没有什么异常。
只听白胜吩咐道:“荀四,去把衣服给它脱了。”
荀四此时再也不敢以白胜的大师兄自居,自觉把自己放在了小弟的位置上,当即执行。
黑衣脱掉,露出木偶的真身,人们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这木偶的周身竟好像是发射出无数道金色的光芒,每一道光芒都是从十二正经以及奇经八脉的穴道上向外射出,在灯火的照射下,金光闪闪,熠熠生辉。
像狄烈这样目力极佳之人,可以目测出那些金芒并不是木偶射出来的光,而是插在木偶穴道上的金针。
这些金针细如牛毛,长约半寸,扎在每一个穴道上,一针不多,一针不少,毫无疏漏,精准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