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时中脸色一变,拉着白胜走开了数步,压低了声音说道:“这王黼可不得了,乃是当今少宰,此人升官速度古今罕见,开创了连升八级的官场奇迹,在官家面前,他比蔡相公还要吃香。就说此次太师抱恙,敢不来探视的有几个?年迈多病的杨戬算是一个,再就是王黼了。”
白胜心说坏了,这王黼这么牛逼,难怪滕府尹饭都吃不成了,如此看来,时迁偷的那匹玉马八成就是王黼的了,口中喃喃自语道:“这人这么牛逼?”
白时中不知道牛逼是什么意思,懵懂着却点头道:“这人最厉害的地方在于他是开封本地人,各方人脉根深蒂固,如果把这汴梁城比喻成一株参天大树,那么这地底下的根茎都是他王黼的人。惹不起……”
说话间,白胜看见蔡筱也从天然居楼门里走了出来,匆匆去了,不知何往。
白时中又给白胜说了些京城中的人际关系,一阵寒风吹来,不禁有些瑟缩,道:“贤侄,咱爷俩上去边喝边聊?”
白胜抓住机会,急忙道:“哦,叔父,小侄有些内急,回来再给你敬酒。”
道别了白时中,匆忙来到蔡京那座独院外面时,却被一众护卫挡住了,同时被挡住的还有一名三十几岁的半老徐娘,正在那里抹着眼泪。
翟谦站在护卫前面,沉着脸问道:“白公子不在美食苑享用午餐,来这里作甚?”
白胜心里咯噔一下,暗道大事不好,只怕是见不到蔡京了,说道:“我忽然想起来还有一件事没能对太师禀报,所以……”
“太师午睡了,如今他有恙在身,任何人都不能打扰他休息。有什么事你明天再来。”翟谦冷冷打断了白胜的话语。
“真的不能通融一二么?我真的有大事急事!”白胜还在做最后的努力,只要能见到蔡京,立马就揭发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
翟谦脸色更冷:“你还啰嗦什么?”说着话一指旁边那抹泪的徐娘道:“太师的亲女儿都不能进去,大名府梁中书的儿子、太师的外孙失踪了,这事儿够不够大?就这事儿都不能进去禀报。我最后劝你一句,还是去吃饭吧,休要在此滋扰。否则休怪我用强。”
“啊?”白胜大吃一惊,我擦,合着这位徐娘就是梁子超他妈,眼见梁夫人已经开始打量自己了,急忙别过头去,不让她看见自己的脸,冲着翟谦拱了拱手,“不好意思,回见。”
他跑得比兔子都快。没办法,做贼心虚啊。杀了人家的儿子,如何面对孩子他妈?
一溜烟儿地离开了蔡府,出来就奔向上午和时迁光顾的那座酒楼,远远的就看见有一群人正围在那里,其中数人手拿锁链、水火棍之属,一看就知道是衙门的公人。除此之外,还有几人手里牵着几条狗,人声犬吠,嘈杂不绝。
完了,这特么肯定是东窗事发了。这汴京警察破案的效率可以啊,居然这么快就找到这家酒楼了,不过看上去似乎并没有抓住时迁。
想到此处,哪里还敢再往前面凑,转身就走。
傻逼才往前凑呢,就算那些“警犬”嗅不出来什么,那酒楼里的伙计也能指认出来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