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嬴的这话,就像是一块石头,打破了原本沉寂的水面,致使得太子建的心中波澜丛生,久久不能平静。
“可是你……已有后悔之意?”他激动的问,就连眼眶在此时也是红红的,忽然上前了一步,止不住心中的跌宕起伏。
看着太子建这般情绪激动的模样,孟嬴也吓了一跳,她道:“殿下误会了,孟嬴只是感慨罢了,在这楚宫之中,异乡异梦,孤独堪苦,加上孟嬴识人不准,只是忽然有感而发而已。”
闻言,太子建就像是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似的,骤然的沉寂了下来,随后,便呵呵的干笑了两声,“我知道,这些……本宫都知道的。”
这话语声中,夹杂着太多的无奈。
他又对孟嬴说道:“可是,孟嬴你知道吗?如若你能像对子胥般对我有万分之一的好,我就算是抛弃掉现在东宫的一切,我也愿意带你里开这个伤心、是非之地的,我不敢做那不忠不孝之人去质问自己的父王,但是,最起码我能护你周全。”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坦诚自己的心事,或许他也知道,这辈子也可能只有这么一次能够将自己的心事对她说出来了吧?
她的心,根本就不在自己的身上。
孟嬴看着这个男子,他何尝不是于自己一样,求而不得,如此之苦?
忽然,她的心中也泛着酸楚,“如若是,他待我能有你之心意的万分之一,也是足够了。”她淡淡的说着,重复着太子建刚才的那一句话,就连自己也不自觉。
心中还在为那一次次的空等而刺痛着。
太子建知道她说的是谁,测过首去,“是你执意进宫,怪不得子胥。”
孟嬴无奈的一笑,她却问:“如若我告诉你,那个失去了的孩儿,是他的,你会怎么看?”
“什么?”太子建惊诧了,脸色忽白忽紫,一时之间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好,“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子胥呢,他也肯放任你在这宫里?”
孟嬴摇了摇头,“一切都过去了,”她心如止水了,经过一夜的等待,从没有过的那般心死的感觉,让她此刻平淡如水,也只有在太子建的面前,自己才敢说出这样的实情,“什么都没了,我与他,再无任何联系。”
可是,太子建却是再难以抑制自己心中的冲动,上前一步,紧紧的抓住了孟嬴的手腕,“他怎么能忍心?换做是我的话……”他忽然觉得自己失言了,话语戛然而止,有些尴尬的收回了手,不敢造次。
孟嬴没有怪责他,眼光淡淡的扫过了这个男子,她知道整个楚宫之中,唯独这个男子不会陷害自己。
所以,孟嬴说道:“殿下也是,不该再与我有任何联系,这里是楚宫,你还不是楚王,该有所谨慎,保重自己才是。”
太子建无言以对,最后只能够重重的点了点头,“多谢,你的心意我明白,建感激不尽。”
说完,他再度深吸了一口气,又叹了出来,最后还是留下了一句“珍重”后,遂转身离开栖凤台。
只要她无恙,一切就好,这是太子建此刻最大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