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嬴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的似乎,便将手放在唇边轻轻的“嘘”了一声,对王子期说:“记住,这是你我之间的秘密。”
王子期错愕的看着眼前这个貌美的女子,点点头,心里却是在开始激荡了起来,心里仿佛有根线,似乎开始知道了父王为什么要处死母亲,但是……他又似乎什么都不明白似的。
就在王子期的错愕的时候,从冷霜苑的门口外边却是传来嘈杂的声音,是冉怜儿的,“大王派我来开解美人,你们还敢拦我不成?”
这声音听起来,早没有了前段时日的低眉顺眼,现在她是飞上枝头的冉八子,加上又得大王新宠,自是风光得不得了。
孟嬴不认得这宫里的其他人,再看王子期在这里,要是让其他人见到的话,他的安危也是个问题。
故而,在听到这外面冉怜儿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她便将王子期朝着里面一推,“王子,先进去躲一躲吧,记住,对外不要跟任何人说在这里见过我!”这是她唯一能够保护这个孩子的方法。
王子期也是个懂事的,有了母亲的前车之鉴,在孟嬴要藏起自己的时候,乖顺的躲了进去。
孟嬴则是依旧站在这院落外面,听冉怜儿的话语,似乎是冲自己来的,她也很诧异,在这楚宫之中,竟然还能有人能够这么堂而皇之的来找自己。
冉怜儿走了进来,隔得不远,便见到孟嬴孤身坐在这梧桐树下的身影,那一身淡然,不施粉黛,落落从容的模样,单单只这身影,便然她的心里有些难受,难怪大王会这么在意这个公主。
要她是男人的话,也会为了这样的女子神魂颠倒。
她盈盈带笑,款款步至孟嬴的面前,还没等孟嬴开口,却是出乎意料的朝着孟嬴福身,“怜儿见过公主殿下。”
这一声公主殿下,让孟嬴的手忽然攥紧了起来,瞠大了双眼看着这个女子。
这一身琳琅满目的妆容,再加上这说话的强调,不像是楚王派遣来伺候自己的宫女,反而更像是后宫里的女人。
孟嬴冷冷的一勾唇,“你知道我的身份?”顿了一顿,又问:“楚王派你来作甚?”刚刚确实是听到她远远的这么说的。
楚王派来的人,必定不安好心。
冉怜儿笑笑,悠悠的走近了孟嬴的身边,却是被孟嬴抬起一手,示意她依旧站在那里就好,不必再走近前来。
孟嬴这副生疏的模样,冉怜儿也不介意,反而是真站定了脚步,“公主何必这么戒备,大王见怜儿善解人意,特地让我来伺候的,何况……公主既然已经入了楚宫,何不收了心思,大王可把你当成心头肉疼呢!”
孟嬴冷冷的瞥着她,不说半句话,她的来意,孟嬴也算是清楚了。
然来呢人却还是继续说下去,“公主要知道,现在楚国还是大王的,往后能不能落到太子建手上还未必,您现在在楚宫若是能站稳脚跟的话,来日定然也是风光无限,哪怕是取王后而代之,也不无可能啊!”
殿内,王子期听到了这话的时候,忽然手心一紧,他小小年纪没想到会听到这些,但是,这个冉怜儿是一直跟随在骊美人身边的,她对王后的看法,自然也是和骊美人如出一辙。
王后,是个好人!
孟嬴却是笑了起来,“楚王就找了你这么个人来当说客?”她带着一死嘲讽,随后站了起来,步履从容,却是居高临下,看得冉怜儿有些不自然。
“你既然知道我是秦国公主,那么最好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我往后如何,更是用不着你操心。”她说着,顿了一顿,眼角的余光瞥回到殿里面,“你既然是熊弃疾的人,也回去告诉他,最好像韩夫人那样赐我一死,否则,他也不可能好过。”
她的语气带着威胁,更是冉怜儿这种深居宫中的宫女从来没有听过的狂妄。
“你……”冉怜儿有些畏怯的退了一步,“这里是楚国,你不用危言耸听。公主也不必这么针锋相对,大王吩咐我来是开解伺候公主的,还请公主保重好自己。”
“我是好是坏,无需你在此惺惺作态。”孟嬴冷冷的说着,随后转身朝着殿内走去,看这样子像是在逐客了。
只是,还没等走几步的时候,孟嬴的脚步却是又停顿了下来,犹豫着一下,又转头问:“我瞧你看着眼熟,那日在宫门口,可曾见过?”
那日在韩夫人被处死的宫门口,她身为侍女跟随在骊美人的身侧。
冉怜儿愣了一愣,不明白孟嬴为何忽然又这么一问,“我之前是骊美人身边的侍女,自然当时跟随在美人身侧。”
“如此!”孟嬴再没说什么,继而转身回去,将冉怜儿孤身一人扔在这殿外,好生尴尬,却又不明白孟嬴这么一问的意思。
然而,却只有孟嬴自己心里清楚,当日韩夫人,曾苦苦哀求一个美人救她,而而冉怜儿当时也在场,她带着王子期回去的时候,正好看见那一幕。
那个时候,人心……是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