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粘罕?我军过河多久了?粘罕在哪里?你难道没长眼睛?城外这漫山遍野的南军只顾加修工事,架设袍车,一丝一毫攻城的意思都没有!为何?只因他们并不着急,要等着我们饿得奄奄一息!不说粘罕过河了,哪怕就是在抢渡,南军岂敢等上片刻?就算坚守,三万人马吃什么?”斡离不恼怒之下,对这素来倚重之人也没了好语气。
郭『药』师脸『色』也极是难看,忍了牛晌,还是低声道:“说不得,只能杀马酬”
当斡离不明白他的话后,勃然大怒道;“什么?杀马!你知道”话未说完。突然咬紧牙关,狠狠盯了『药』师一阵,一声冷哼,直下城楼而去。对于女真士兵来说,马不但是代步的工具,更是最为犀利的武器。金军纵横天下靠的是什么?不仅仅是剩悍的作风,很大程度上,依赖无坚不摧的骑兵。如果没有了战马,女真还是女真么?更不用说,杀马对士气那是多么严重的打击!
看着四周之人陆续离去,郭『药』师立在城上,木然地望向城外宋军,忍不住哀叹一声。想上次屯兵黄河之北,自己过浮桥至紫金山劝降守军。见过徐卫一次,那时只惊讶于他的年轻。谁曾想,这小贼竟然有如此手段!眼看大好形势毁于一旦,惜哉,痛哉,,
就在郭『药』师立于滑州城头叹息,仅距他三箭之地外,宋军营寨中,折彦质正召集姚平仲、宗泽、杜充等人商议军务。对于签书相公连日围而不攻,宗泽姚平仲等人都深感不解,尤其是姚平仲,立功心切,数次面见折仲古,要求作为先锋,第一个登上城头!折彦质嘉其壮志,但未予许可。姚平仲因此忿忿不平,认为彦质妒贤忌勇,折家有意打压姚家。折仲古听到他这种言论,也不加理会。
“签书相公。围城日久,再不战,恐军心涣散,士气流失!”中军大帐里,各将皆按剑而坐,独姚希晏长身而立,情绪激动。
他话音方落。又有一人,约莫四十五六模样,身长约有七尺,瘦弱,面皮泛黄,脸颊深陷,双目凸出,着绯红官袍,应是五品以上官员。起身道:“相公既统大军,当思君父在帝阙日夜盼望捷报,如此迁延,恐非为臣之道。”这顶帽子扣不得轻!
折彦质看他一眼,未作反应。
此时,但见一位老者起身,年过六旬,身长仅六尺,须发半白,背已佝偻。一双眼睛似也浑淡不清,对着折彦质一揖。斯声道:“签书相公围而不攻,想是自有道理,但官兵盼战之心日切,若不善加抚慰,恐生怨言。”这位。便是宗泽,宗汝霜。
折彦质甚觉无奈。帐下文武多达二十余员,却无一人能明白其中道理么?正这么想着。突然看到立在帐帘之下一将,他人皆面带怨气,独他半眯着眼睛。心中一动,便以手指之,问道:“此何人?”
帐内文武侧首视之,宗泽答道:“回相公,此乃我帐下壮士,姓岳,名飞,字鹏举。相州汤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