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语一出,满堂哗然!绝大部分文武都认为『药』师此议太过于想当然,南人不是说。纵虎归山,终将成患,眼下我军已处绝境,少帝就是再弱。也不会放任我等安危回到北地。倒是王讷闻讯之后沉『吟』不语,见众人都诘难,劝道:“诸位勿躁,且听他把话说完。”
“诸位试想。那少帝受命于危难之际。太上大祸临头之时,将这担子扔给了他,自坐上皇位那刻起,他就没有安生过。此时,说句不中听的话,我等在其眼中,如同瘟神。有道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危急时刻,他连划河为界都能答应,诸位还看不出这位大宋天子是何等样人吗?”郭『药』师侃侃而谈,倒是有些人信了他的话。毕竟。此人原为宋臣,还极受赵宋太上赵估的宠信,深知南朝虚实。
斡离不听到这。已完全平静下来,细细思索一阵,问道:,“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遣使,议和!”郭『药』师语出惊人!议和?拉倒吧,南朝现在占尽优势,我们是瓮中之那啥,人家肯跟你议和?痴人说梦呢!
“怎么个议法?”王讷神『色』凝重地问道。
“自然不能像从前那般。”郭『药』师笑道。“此去,不妨给足南朝君臣面子,见了少帝赵皇,该跪就跪,该磕头就磕头。不提三镇、不提两河、也不提上尊号、只索钱粮。南朝富庶,其钱粮之地尽在南方,未受损失。我料少帝必然心动!如果还嫌火候不足,不妨再声称,撤退粘罕所部。解除太原之围,所破真定等府州尽数归还。如此一来。还怕南朝君臣不欢欣鼓舞?就算有言战之音,也会被他们压下。只要我等安然归国,自有机会卷土重来!”
斡离不目不转眼地盯着他,待他讲究,立即问道:“倘若徐卫等武臣拥兵在外,不奉其朝廷号令,执意开战,如之奈何?”
郭『药』师神『色』一凛,厉声道:“量他不敢!冉朝武臣只有统兵之权!而无发兵之责!不得朝廷明令,敢动刀兵者,当死无葬身之地!这是大宋的祖制铁律!一百六十多年来,无人敢犯!太子郎丝毫不用忧虑此一[]宋阀167
!”
斡离不深思良久。眼下处境尴尬,也没有其他办法,姑且试上一试。若『药』师之策不能奏效,也还可用王讷之计坚守滑州。待粘罕过河。甚至可以多派人马偷出滑州,往太原或国内求援。只是,此番使宋,派何人为宜?前几次,皆用汉官为使,结果谋主韩昉闹了个下落不明,生死难测。
王讷虽在,但其两次使宋,必然驳了南朝君臣颜面,再派他去,只怕不合适。当下便问『药』师。
“太子,此番使宋,恐怕还得王讷。”郭『药』师话音方落,斡离不自然惊奇,便是王讷自己也大感意外。
二太子追问原由。郭『药』师笑着说:“王讷先前使宋,必羞辱南朝君臣。此番,若持谦恭之态而去。定能使少帝窃然自喜,助其虚荣。另外,王讷专事屈膝好言,需有一人再作强硬姿态。如此一唱一和,方能成功!”
斡离不一听罢。立时看向王讷。他知道,自己麾下这位汉官,多谋善断。若说本事那是不但此人既骄且傲,『性』子孤高,上次使宋回来,被“强人”半道截杀,深受凌辱。如今我势穷遣其往宋,他肯不肯去都是问题。再者,郭『药』师还把丑话说在了前头,此去他专门负责卑躬屈膝,这未免有些,,
王讷没听郭『药』师把话说完就已经勃然大怒!这简直就是明摆着!三姓猪狗故意整我!第一次使宋,我曾当着少帝大臣的面放话,下次来,必是刀兵相见!第二次去,将南朝君臣狠狠折辱一番!如今再去,却让我卑躬幕膝。专说好话?呸!
二太子沉『吟』片刻。他心知『药』师与王讷素来不和。也明白郭『药』师举荐王讷三度出使。多多多少少有些公报私仇的意思。但不可否认,若使王讷往宋,确实比他人合适。自己与这班汉官相处既久,逐渐明白一个道理,南人好脸面,为了脸面,常干出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事情。王讷从前在南朝君臣面前飞扬跋扈,如果此去却锋芒尽敛,说不定真能奏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