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缘巧合之下,我便被我的养父养母收养了,他们也是从那封介绍我身世的信里得知了我的全部。”说至此,南栅的眼里已经噙满了泪花,但她却倔强的隐忍着,不让那眼泪落下。
“你一定是想问我跟颜司明和颜司钦究竟是什么关系对吗?”南栅突然抬起头,语带讽刺问向南希。
南希不语,薄薄的唇瓣抿成一条线。答案已经不重要了,她究竟跟那两个姓颜的是什么关系真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南栅的身世才是最叫南希心痛和扼腕的!
怪不得当时的南栅一心求死,连他的亲生父母都对她生无可恋,试问她哪里还有活下去的勇气?
“颜家弟兄两个,正是我一父同胞的兄长。颜正在世时只将他的两个宝贝儿子视若珍宝,却对于生了病的我弃若敝履,难道我不该仇恨他们吗?难道不该去杀了他们吗?!”
“南栅冷静点!”简亦如按住南栅因激动而颤抖的双肩,起身将她半个身子拥在自己怀里。“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可在南栅眼里这一切都没法成为过去,自她从简亦如口中听说了颜司明颜司钦回国的那一刻起,这一切悲剧就注定了要发生!
获悉了所有真相,更令南希扼腕的却是,简亦如竟已经爱南栅到了如此地步。
他的记忆里就算简亦如杀人如麻,但也是有思维有底线的。什么时候,他竟自甘沦为南栅杀人报复的工具!
南希好难过,真的好难过……难过面对这世上一切丑陋的真相!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总该相信简亦如不是故意要伤你和钱满满的吧?”南栅挣出简亦如的束缚,整个人反而变得无比坦然。“南希,之前我一直怨恨你擅自作主救了我,害我承受这些非人的折磨,可是此刻,我却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不会有机会还能亲眼见颜家的人死在我面前!”
南栅的话里无形将全部责任又推回了南希身上,这让后者感觉很排斥。即使南希知道这是南栅为了简亦如开脱故意为之。
可恨……可恨这一切不管是谁的错,偏偏连累了无辜的钱满满。她何其有罪,要承受这份灭顶的灾难!
终归究底,错的全是他,他不该救了南栅,不该出现在姚晶的婚礼上引满满也跟着出现,他就不该以南希的这个身份活在这世上与满满纠缠!
南希只觉得天旋地转,仿佛连后肩和腿部的枪伤也趁势变得疯狂起来,他疼痛麻痹的双腿一个猝不及防,再也没能支撑起他的身体,“哐”的一声,南希的身体往地面上栽去的同时,连带着将身旁的小几碰倒发出刺耳的狰狞声。
“先生!”焦着闻见撞击声忙开门进来,入眼是南希狼狈倒地的画面,他二话不说上来扶起南希,“先生您怎么了?”焦着询问着的同时,目光带着浓浓的敌意扫向南栅和简亦如。
南希久久无法平复内心的狂乱,她努力定定神,音色带着极度的疲惫,道,“我们走。”
“是。”焦着不敢犹豫,忙扶着南希就要往外走。可是两人却在行至门口的时候,南希的步子无预警的顿住。
他没回头,甚至连一个带有情绪的眼神也没留给身后的两人,只轻轻叹息着,“从今开始南栅,我与你两不相欠!”
南栅心下一抽,顿觉自己像是失去了最沉重的依赖一般。她望着南希有些佝偻的背影逐渐消失,眼里的泪水竟在也抑制不住决堤。
“南栅……”简亦如蹲下来,一脸担忧的望着轮椅上的女人。他知道亲口陈述自己悲惨的往事,对于如今的南栅来说,无疑是在她早已溃烂的伤口上泼一盆硫磺。
“我没事。只是南希……他一定恨透我了。因我一己私欲,害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南栅自知哭泣的女人并不美,可恨她的手无法动弹,要不她一定狠狠的擦干她悔恨的泪水。
她的手不能动,可简亦如的可以。他抬手无比疼惜的轻抚南栅的泪痕,一颗心久久无法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