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第一场雪有些大,确实不适宜赶路的。
但元承进却已经不敢再多留了,元红菲的意图太过明显,再住下去只怕真要出事了。而他也从廖宜昌的眼神里看出戏谑与不耐。
十月十一日午时天气大晴,虽然积雪未化,但空气中并没有想象中的冷冽,反而有种雪后的清新之气。
元青菲跟随元承进等人,带了杏珠与郑妈妈同乘一辆马车,往京城进发。
这一年是和宣十四年,她来到这里的第二个年头。
因为积雪未化,马车走的较慢。
元青菲抱了手炉裹了一层厚厚的毯子,捧着一本杏珠从书店里头买来的《大封编年史》,细细的读着。
郑妈妈则是满面笑容的与杏珠说着京城中元府的趣事儿,惹的元青菲都不时的侧耳倾听。
一行人共三辆马车,走在最前头的是元承进,最后头的是元承遥与廖宜昌,元青菲的马车是在中间的。
前头的马车一直是十分平稳安静的,后头的马车则是吼声叫声不断,元青菲一听就知道是元承遥在怒声咆哮,他咆哮过后就会有一个低低的声音耐心细致的安慰着。
两名血气方刚的少年同乘一车,车厢里不时地会传出乒乒乓乓的声音,让人怀疑马车下一刻就会被拆了。
具体说什么元青菲是听不到的,但这种情形要多诡异有多诡异,惹的她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好在元承遥吼了一个时辰就累了,后头的马车终于平静下来。
他们一行人并未走水路,而是一路乘着马车北上,元承进是出来游学的,元承遥与廖宜昌则是偷跑出来游玩的,若是顺着水路一直乘船回去,自然就无法游玩了。
元青菲早就不是个孩子了,却也希望能借此机会游历一番的。
前世她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练琴上,不仅恋爱十分的失败,而且也没有出去旅游过,顶多会因演出或比赛而出远门,但也没有时间去欣赏风景。
她有了重活一次的好机会,一定要游历一番才好。
她们的第一站是闻名遐迩的泰山。
东平县其实算是紧挨着泰山了,但因着大雪封路,她们第二日傍晚时分才到了泰山脚下。
天气晴好,风和日丽,泰山脚底下的积雪已经融化,但山顶上却依旧是皑皑一片,远远看去,颇为壮观。
走了这两日元青菲就察觉出了元承进的细心妥帖、沉静稳重,不仅在饮食衣着上表达适当的关心,而且还会就前进的速度征询她的意见,以免行的过快她年纪小受不住,甚至得知她在看编年史,特意送了她两本野史看。
他还将元承遥与廖宜昌看的严严实实的,不让两人乱跑闯祸,简直不像个哥哥,倒像是个做父亲的,亏得他只比二人大两岁。
元青菲深深的觉着元府书香门第的好名声是名不虚传,单看被悉心调教养大的元承进,就知道元家的底蕴与气度。
腹有诗书气自华,这话用在元承进身上再合适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