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儒沛没有同意谭明晓的请求。
“谭明府的考虑是很好的,若是真正能够招纳钱世渠,铁血军必然如虎添翼,但做任何的事情,都需要有一定的前提,于员外和谭明府是洞察秋毫,先前不是也说过了,铁血军不足三千军士,占据不过武陵县和庆源县两处偏僻之地,就这等的实力,想着直接招纳人才,恐怕是一厢情愿,谭明府还是不要去冒险的好。”
说到这里,李儒沛转移了话题。
“谭明府看来和钱世渠是颇有一些交情的,某刚刚有了一些疑问,还请谭明府解惑,鹿宴弘身边既然有如此出众的幕僚,为何不放手委以重任,若是听从幕僚的意见建议,何至于闹到如今的局面。”
李儒沛的问题非常有深意,表面是询问钱世渠的情况,实际上也在初步探究谭明晓以前的事宜。
谭明晓稍微停顿了一下,坦然开口了。
“钱世渠因为有一定的能力,说话做事必然不加掩饰,展现出来的姿态颇有些高调,鹿宴弘乃是行伍出身,不一定能够完全理解钱世渠的建议,此等情况之下,钱世渠也就难以得到重用,此次能够临时担任军师,某还有些奇怪。”
“原来如此,鹿宴弘本来就是依靠杨复光,才得以有今日之地位,这一次更是想着攀附田令孜与马腾云,这等脚踏两只船的品性,某是真正看不上的,虽说立足于朝堂之上,必须圆滑世故,否则无法立足,鹿宴弘怕也是有着不得已的苦衷,但杨复光于田令孜之间矛盾重重,鹿宴弘应该非常清楚,做人必须有起码的底线,那些事情该做哪些事情不该做,内心要有一杆秤,若是做什么事情,都从自身的利益出,朝秦暮楚,丧失原则,就如同那水性杨花的女人,如何服众,如何能够创立一番伟业。”
“鹿宴弘这等的品性,若是能够尊重有识之士,吸纳正确意见建议,那才真的是怪事了。”
说到这里,李儒沛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杜威带领一万大军前来讨伐,这一次是有备而来,准备充足,不足三千铁血军军士面临着巨大的压力与危险,讨论如何迎战之时,李儒沛居然能够笑出来,难不成再次有了把握。
还是宋虎直接一些,看见李儒沛笑了,不假思索的开口了。
“李郎是不是想到什么妙计了,某脑壳都要想破了,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
从来不苟言笑的黄彪,看着宋虎,略带揶揄的开口了。
“宋都尉,还是不要多想了,脑壳想破了,就不能够上阵厮杀了,不划算啊。”
四周出现一阵笑声,宋虎也不以为意。
“某是想不到什么好的计谋,李郎指向哪里,某就杀向哪里。”
李儒沛没有在乎宋虎的插话,看着谭明晓和于承惠开口了。
“于员外,谭明府,某想到了一种可能性,鹿宴弘乃是行伍出身,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鹿宴弘信任的心腹,脾气秉性也应该与其大致相同,杜威是牙将,乃是鹿宴弘最为信任的心腹,此次奉命出征,一来想着雪耻,二来想着彻底剿灭铁血军,三来也不愿意辜负鹿宴弘的厚望,必然是气势汹汹,甚至是不顾一切,可钱世渠就不一样了,身为幕僚,做任何的决定都是要经过冷静的分析,骤然成为了军师,更是谨慎,两人的目的虽是一样,可处理问题的方式截然不同,如此情况下,两人之间的配合,难道会那样的融洽吗。”
李儒沛说完之后,一直没有开口的于承惠马上说话了。
“李郎所言很有道理,杜威是主帅,钱世渠是军师,若是两人意见不合,必然对大军行动造成诸多影响,甚至令下面军官无所适从,这是很难得的机会,好好把握,铁血军定能够大破来犯之敌。”
李儒沛笑了笑,自信和霸气顿时显露出来。
“就算是杜威与钱世渠配合默契,某也不会畏惧,不过兵者诡道也,既然杜威与钱世渠之间可能出现内讧,那铁血军就要好好的利用了,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才是最佳的作战部署,铁血军占据武陵县与庆源县的时间不长,但不能够局限于两座城池,一旦铁血军打败了前来征伐的官军,就要抓住机会,进攻和占据巴州,到时候就算是鹿宴弘回到梁州,也是有心无力,望洋兴叹了,巴州下辖九县,三万余户,十二万余人口,是一处很好的展处所,铁血军必须有稳固的地盘,朝廷的精力主要应对黄巢,暂时不会注意到铁血军,等到他们真正能够腾出手来,怕是没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