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实在太熟悉了,姬青崖浑身一激灵,不敢置信的回头,正好瞧见俏生生站在外面的叶涟几人,身子一歪,好险没晕过去——
自己如此绞尽脑汁想要栽赃给别人,不就是因为叶涟突然不见了吗?
可现在,怎么会……
即便再愚蠢,姬青崖也明白发生了什么,瞪着叶涟,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你们陷害我对不对?故意设了这个圈套让我往里跳!”
口中说着,忽然夺过旁边一个士兵手里的马缰绳,纵身而上,就想逃走——
到了这个时候,姬青崖明白,除非立马赶回神农山庄,不然便是一个欺君罔上的罪名,怕是就没有人能保得下自己了!
却不防屁/股还没挨上马背,一条黑魆魆的马鞭便悄无声息的伸了过来,瞬间把姬青崖缠了个结结实实:
“想跑?把姬家的人,全都给我拿下!”
姬青崖的身子随之高高飞起,又狠狠的掉落地面,正好和木烈绑过来的那串“糖葫芦”砸成一团。
一切发生的太快,直到包括姬木枋在内的所有神农庄人一体成擒,周英汉才回过神来,不由大怒:
“楚雁南,你这是何意?神农庄人也是你说绑就能绑的——”
手扶刀柄就要上前,却被吴华英拦住:
“周帅且慢——”
转头上下打量即便站在一群男人间也仍旧丝毫不落下风的叶涟:
“老夫猜的不错的话,这位可是谟族叶涟公主?”
啊?周英汉也是一愣,谟族叶涟?待想到其中关窍,顿时目瞪口呆——姬青崖这是搞什么啊,现在满朝文武谁不知道,叶涟已经跑了,之所以逃跑还和陆天麟楚雁南等人有关,皇上雷霆大怒,甚至因此罢了陆天麟的官,让张显顶上……
事实真相却是叶涟根本仍在连州,岂不是说,这一切全是姬青崖撒谎!
……
“爹,姬青崖那小子的事,会不会,牵扯到咱们家?”虽然没去宴席,郑康还是听说了姬青崖的事,看郑国栋回来,忙迎上去。
这都叫什么事啊。本来千里迢迢跟着张显跑到边关是为了看楚雁南的笑话,现在倒好,张显被自己老子给砍了头,一心害楚雁南的姬青崖也被收了监,一个说不好,还会连累到自己老子……
郑国栋明显有什么心事,直到郑康又问了第二遍,才回过神来,摆了摆手:
“无妨。你下去吧。”
姬青崖也不蠢,攀诬了自己明显损人不利己。真装傻充愣,咬定是误会说不好还有一线生机。更不要说自己之前早有防备,姬青崖即便想攀诬也绝对拿不出一点儿证据。
听郑国栋如此说,郑康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些,便要退下。刚行至门口,又被郑国栋叫住:
“康儿今年年满十八了吧?”
“啊?”郑康一愣,没明白郑国栋这是什么意思,“前些时日已经过了十八的生日了。”
“我知道了。”郑国栋点头,又恢复了不言不语的状态。郑康就有些摸不着头脑,想了半天不明白所以然,只得怏怏回了自己房间,待进入室内,脚下猛然一顿,爹爹问自己的年龄,莫不是,和婚事有关?
忽然记起这几日也听人说,连州府尹尹平志家有一女,好像说生的也是花容月貌,莫非,爹爹想替自己聘了为妻?
第二日天刚拂晓,郑国栋便叫来管家郑良到自己房间里。待听了郑国栋的话,郑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老爷的意思是,想要把少爷的婚事给定下来?”
少爷也老大不小了,京中贵族到了少爷这般年纪,几乎已然俱皆成亲。反倒是出身世家豪门的郑康,婚事却是蹉跎至今。
说起来这事却是和楚雁南有关——郑康喜好斗鸡走狗,是典型的纨绔子弟,名声本就不好,又缺少长智,根本就不是走仕途的料,虽然是嫡长子,可想和其他同等分量的家族联姻的话,可能性实在很小。更要命的是后来又被楚雁南砍掉一条胳膊!这下甭说是大族人家的女孩,便是那些小官小吏,见到郑康也是躲着走——
再怎么着,也不能给自己闺女找个残废不是。
如此高不成低不就,郑康的婚事简直把郑家人给愁死了——郑康不成婚,直接导致下面的一众弟妹也只能等着。
也因此郑良听郑国栋说要给郑康寻一门亲事,本是喜出望外,可再一听郑国栋说完女方的家庭出身,登时就懵了——
竟然是一个叫陆扶疏的村女,家里既非书香门第更不是官宦人家,竟就是个乡下种地的!
这也太埋汰大少爷了吧?就大少爷那性子,怕知道了非要闹翻天不可。
“休要啰嗦,我意已决。”郑国栋却是打断了郑良的话,“你现在,马上去寻冰人来。”
“老爷——”郑良还要再劝,待看清郑国栋决然的神色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只是临出门时还是觑了个空悄悄跑去并报告了郑康知道。
“怎么可能?”郑康的反应和郑良方才的情形如出一辙,却在看到管家躲躲藏藏的同情眼神时一下就炸了,气的眼睛都红了,竟是鞋都来不及穿就要跑去找郑国栋理论。走到一半却又站住——
自己老子的性子自己知道,只要是决定了的事从不更改,可再怎么说,自己也不能娶一个村女回去吧!自己可丢不起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