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臣,有本奏。”
“哈尔哈齐你有何事要奏?”瞧着站出来的礼部尚书,玄烨有那么一丝讶异。心想着近来该是无什么事儿需要礼部拿到朝会上说才是。
“启禀皇上。京城驿馆官员于昨夜接待了大不列颠帝国和葡萄牙王国使臣。因接待时已是深夜,故未曾上报。今晨臣接到了由驿馆官员转交礼部之国书,请皇上过目。”哈尔哈齐将奏折放于掌心,作出上呈之态。
随侍立于玄烨身侧的梁九功见状,不需玄烨发话,便持着拂尘步下。
从梁九功手上接过转呈的国书,玄烨仔细的翻阅起来。因着这些年海禁的开放,玄烨对这些番邦外国了解也颇多。是以他们的一些小心思,玄烨心中也是有数儿的。
看过两国国书,玄烨朗声道,“我大清开海禁,就是为了能更好的与诸国交往。哈尔哈齐,接待两国使臣一事,朕就交由礼部了。尔等当用心之,莫失了我大清的颜面!”
“臣等遵旨。”凡隶属礼部之官员,纷纷应是。
“这事儿你们怎么看的?”
下朝后,玄烨叫梁九功传了一众近臣,前往由乾清宫西配殿另设出来的御书房议事。待一干人等一到,玄烨就将那两封国书下发传阅了。
“皇上,依臣看来,这葡萄牙王国和大不列颠帝国的国书之上均为一个意思。其不同之处无非就是在于,葡萄牙王国乃是为了澳门半岛而来,而大不列颠帝国则是为了如今的香港岛,即前明时从东莞县划出部分地域建成的新安县而来。如今这两处小岛,对大清海上贸易的发展是至关重要的。可他们竟想着租用两地!臣的想法儿是,大清款待使臣使得,但允他们租用两地万万不可。”
现今的纳兰容若,可不是历史上那个文坛忧郁小青年儿了。在自家的公主媳妇儿的互补下,人文采还是一等一的好,可这性子那怎么说也是阳光优质男了。
上座的玄烨见自个儿这个妹夫有那么些激动,便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容若是这个意思,那你们几个呢?敦复你也说说儿。”
“启禀皇上。容若的意思也是臣的意思。此番两国忽遣来使,其目的已然是不用臣再多言。但咱们大清如今要解决的,是咱们既要断了他们的心思,又要不与其撕破了脸。在这点上,臣想来怕是有些难度。”
张英的言下之意,玄烨其实是明白的,只是玄烨此刻起了逗弄之心,“怎么?敦复难不成觉得咱们大清怕了他们,不敢与之兵戎相见吗?”
张英此人虽自幼学四书五经。但思想上,此人并非什么迂腐之人。否则以玄烨而今甚是开明的思想,又岂会重用于他?
下首而立的张英听玄烨故意这般问道,心下便已知玄烨是起了作弄之意。遂张英眼中划过一缕奈何,“启禀皇上,咱们大清自然是不惧他们的。只是方今并非什么好时机罢了。且葡萄牙王国与大不列颠帝国均在海之彼端,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也不会有动兵的心思。毕竟他们粮草军需比不得咱们便宜,对他们而言贸然开战...未免得不偿失。故臣觉着,两封国书上的事儿,万不能答应。他们此番就是来探咱们底线的,那咱们不妨就把底线砌得高些!”
“张秀才到底是张秀才。”对于张英的闻音而知其意,玄烨是赞赏有加。
“皇兄,臣弟怎的糊涂了。那按张秀才的意思,咱们还是不能打呗,得哄着他们?那这未免太憋屈了吧!”
一殿的气氛正好着呢。乌勒登的一句话,全给毁了!
“行了。你就不要发表高见了!这事儿皇兄心里自然有谱儿,怎么也不会让大清被人欺侮了去就是!”博敦赶忙开口,免得乌勒登顶着和自个儿一般无二的面容再来丢人现眼。
说罢,博敦还顺带着哀怨的瞧了玄烨一眼,那眼神仿佛就在说:皇兄啊,咱们这费脑子呢。您找一个莽夫来作甚!
看懂了博敦的眼神儿,玄烨有那么一丝心虚的将自个儿的眼神移开。心里嘀咕着,先前他自个儿是尽想着叫近臣了,是以就把这茬儿给忘了。把乌勒登这小子找来,这纯属失误!失误!
转开了眼神儿,玄烨岔开话头儿吩咐道,“敦复。这与两国使臣接洽一事,就你和纳穆领着礼部的人去办了。回头你写份折子,把具体事宜的安排呈上来便是。”
“臣遵旨。”
“小梁子。皇阿玛和皇额涅可还在宫中?”与几个近臣商议过后,玄烨想着事关重大,还是和自家阿玛说一声儿为好。可又想着前几日似乎听额涅说要与阿玛出游去。故才有此一问。
“回皇上。太上皇和太后今儿个辰时便已出宫去了...”
不等梁九功回禀完,玄烨就愠怒的打断,“皇阿玛与皇额涅出宫,你为何不报?!”
听着这莫须有的指控,梁九功这心里直叫屈儿,“回皇上话。不是奴才不通禀。是那时候儿您正在御书房议事呢。那时候儿奴才原是要进去回您的,可是两位主子不让。说是您既是在忙就不让打搅您了。两位主子还说,就是出宫散散心儿,让您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