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幸,呼吸平稳,只是昏迷而已。
金竟敢给玛丽下毒!
不到一秒,雷哲就得出了结论。他眯起眼,第一次对这个原身的仇家生出了真切的恨意。这个费洛雷斯幼子的卑劣行径默片般在他脑中一一呈现。
先是潜入书房偷盗情报,等玛丽进了书房,就以母爱为筹码成功骗得玛丽跟着他离开城堡。也许是怕偷情报的事被发现,或是谎言被戳破,金又暗中给玛丽下了药。要不是天骑士的体质足够彪悍,也许玛丽在中毒的第一刻,就直接毒发倒下了。
怀中的躯体瘦弱又冰冷,怒意灼烧着雷哲的每一条神经,他小心翼翼地将玛丽放到地上,然后三两步奔到金的身旁,一把揪住了他。
兜帽因为雷哲粗暴的动作而滑落,雷哲第一次直面这个叫金的宿敌:居然……怎么会?
瞬间,雷哲明白了为什么玛丽会完全注意不到情报的丢失,会那么容易就被金骗到……
金色的卷发,俊朗的脸庞,金的脸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起网游中的圣骑士。遗憾的是,一道巨大的旧疤盘踞在金的半边脸上,那张理应完美的右脸就像是被什么生生撕裂过,缺失的皮肉让脸颊深深凹陷了下去,露出褐色的皱皮,极为可怖,也极为可怜。
任何一个母亲都不可能在看到孩子被伤成这样后,还能保持着平日的冷静,去观察情报是否有少,去好奇斗篷下藏着什么,又或是去质疑这孩子是否是在骗自己。顶着这样一张脸,大概只要金哭着说一句要玛丽替他报仇,玛丽就能什么都不问,拎着钉锤跟他走。
“对你所看到的还满意么,我亲爱的哥哥?”金笑着问,被刻意扯起的唇角让带伤的半边脸更加狰狞。
虽然被毁容什么的确实很悲惨,但,不管金这伤是异教徒害的,还是原身害的,都和他雷大少没关系。他在乎的只有——
“解药?”
雷哲勉强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低哑的嗓音像把钝刀,直直比上金的咽喉。
金笑了笑,似乎非常乐见雷哲此刻愤怒又惊惶的蠢样,唇角那越加讥诮的弧度充分说明了他一点都不准备配合的事实。
雷哲没有和他废话,直接搜身。
夜色让远处的身影看起来模糊不清,风声将远处的声音搅合得破碎难辨,实在猜不到雷哲正在做什么,莫里斯终于忍不住开口:“你对他们用的,是什么技能?”
已经翻遍了金全身,却连一个药瓶都没找到的雷哲手上一顿——
难道……莫里斯以为玛丽的昏倒也是他动的手?
要向莫里斯解释清楚么?亦或是将错就错……无数的可能性在脑中翻滚涌动,在所有的倚靠都已断裂崩毁的现在,雷哲不得不忍受着无措与恐慌,独自为自己抉择出一条更为安全的出路。
根据之前追逐所花的时间来看,救援队伍大概会在半个小之内抵达。相比于用技能困住莫里斯,然后拖着中毒的玛丽在众人的追捕下叛逃。也许,留在尼德兰才是最佳选择。至少,这里有足够的医疗资源,就算没有现成的解药,神甫们应该也能用他们的手段将玛丽救醒。
但,既然要将玛丽留在尼德兰,他就必须保证玛丽依旧是那个忠于国家的尼德兰子爵!
……
两分钟后,雷哲拖着金来到了莫里斯的面前,当着莫里斯的面,一剑捅穿了他的腹部。
金身躯猛地一震,扬起颈脖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然而堵在他嘴上的布团,让他的惨叫都化为了憋屈的闷哼。
雷哲抽出染血的骑士剑,将人一把丢到地上。鲜血从伤口中涌出,浸透了金腹部的衣衫与身下的土地。
雷哲轻轻笑着,嗓音阴冷如地狱深处的冥火:“我听说,如果人的肝脏被刺破,他会在极致的痛苦中挣扎整整十五分钟以上才会真正死亡,慢慢享受这场盛宴吧,我亲爱的弟弟……”
金躺在地上,怨毒地仰望着雷哲,他愿用整个灵魂为代价,只为诅咒眼前这混蛋不得好死。
似乎被金的眼神惹恼了,雷哲飞起一脚,将人直接踹到了远处。
“你……”莫里斯捏紧手中的链枷,定定地看着他。眼前的这个雷哲·费洛雷斯,陌生得让他心惊。
雷哲却是苦笑一声,冲着莫里斯,单膝跪了下去:“金谋害兄长,至今依旧流窜在外,不知所踪。今晚书房情报被窃,子爵大人顺着密道一路追击,结果不幸被异教徒埋伏,身中剧毒。幸而裁决长大人您及时赶到,在经历一场激烈的搏杀后,终于将人全部击退,抢回被盗情报,挽回了所有损失。”
作者有话要说:终究还是没能将日更坚持下来,甚憾。睡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