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孟说完,汤二也是无话可说,不过他也没有什么担心的,高杰的兵马对于胶州营的马队来说,是实实在在的土鸡瓦狗,真要有什么波动,杀光了也是轻而易举,简单的很,李孟又是开口补充说道:
“这次的几个总兵,也就是贺人龙和白广恩可以用用,若是能主动投降,准备安排到塞外草原去,其余的人,本公都不想再用,汤二你也不必担心,等下回返,本军会给你调拨三个团一同前往,高杰军或屯田或择其精壮补入辎重民夫,若是生乱,那就格杀勿论!”
汤二明白了李孟的用意,连忙躬身领受将令,李孟笑着说道:
“这次让你前来,自然不是为了什么高杰,襄城这一战,尽管是剿除了流贼的大部,可还有豫西豫南、湖广大部未曾肃清,本来安排陈六专任河南湖广肃清职责,后来想他大多是步卒,未免少了机动,本公决意将你的马军分为两部。”
大帅说起将来的计划,汤二连忙站在李孟的面前,躬身细听,李孟侃侃而谈道:
“现如今有铁骑兵两千,轻骑五千有余,若是算上那战场上俘虏的顺军马队,差不多能有一万三千余,马军轻骑分出三千,顺军的俘虏分出四千,就地整训编练,你也留在此处,配合陈六一同肃清顺军残部,其余的铁骑兵和轻骑,我暂代你保管,先带回山东,怎么样,可有什么意见?”
汤二心情激荡,深深一揖,那还有什么意见,现在的胶州营系统,最缺的就是建功立业的机会,征西将军陈六,陈六统率的徐州军就是为了河南方向的顺军设置的,这次陈六率军进入河南,肃清顺军残敌,确定胶州营对河南的统治,是个人人眼红的差事,一来是大战被李孟领着本军打完,没什么凶险。二来是河南乃是中原腹心之地,又有顺军残敌,这功勋要大到何种地步。
马军和亲兵,这两支队伍尽管战斗力强劲,可统领的位置却都不高,汤二和黄平都是参将衔头。
原本亲兵统领王海去往朝鲜驻屯军担任方面大将,现在已经是总兵的位置,这让汤二真是羡慕的很,可他是马军的主将,属于专门兵种,而且是被大帅直接指挥的部队,想要有这种独立负责方面的机会,可是少之又少了。
谁想到这次主帅给他这样的机会,河南广大,用到他马军的地方会有很多,陈六又已经是征西将军的位置,自己的上升空间实在是不小。
“这是大帅对小人大恩,小人愿率铁骑,扫清中原,为大帅打下一片清净天地。”
李孟笑着点点头,开口叮嘱说道:
“顺军马队的这些俘虏你要抓紧整训,让他们切实变成你手中的一股力量,这河南和湖广的李闯经营日久,千万不要把这些俘虏添乱。”
“小人知道了,一定会谨慎办理,请大帅放心。”
又是闲聊几句,汤二又有这么多事情要做,也就是躬身告辞,袁文宏一直在一旁安静的等待吩咐,汤二一出军帐,李孟略一沉吟,开口吩咐说道:
“传我将令,本军第四团第五团前往叶县一带驻防,命令陈六即刻率兵进入南阳府,追击李闯是次要,给他两个目标,打下南阳是次功,若是能在明年正月之前打下新野,那就是头功!”
新野之地,是河南和湖广的要冲,襄阳是南北枢纽,天下雄城,可要从襄阳向北,进入河南,新野是必经之地,以陈六部队的实力,只要是能扼守住新野,就等于是把顺军堵在了湖广之中。
“豫北游击袁时中本部兵马留置开封编练,带第三团、第四团、第五团,去往河南府肃清顺军残部,贾大山自领本部兵马去往汝宁府肃清残部。”
袁文宏运笔如飞,一一记录,不过还是开口提醒李孟说道:
“大帅,自从咱们胶州营进入河南以来,河南几府的士绅义民纷纷响应,这几日,从各处传来的消息,说是河南府、南阳府、汝宁府三处几乎是义民处处,到处揭竿而起,以迎王师,这些力量……”
说这话的袁文宏丝毫没什么激动和兴奋,李孟脸上也是漠然,甚至还有几分怒色,冷声开口说道:
“这些人,说是地方上的士绅,还不如说是山上的匪盗,地方上本就残破不堪,李闯那边糟践一次,现在他们又要糟践一次……算了算了,这事情叫清查司那边的人去操持办理,闹得厉害的,让陈六一并剿了!”
河南这边,是全天遭灾最严重的省份,天灾不去说,流贼的几股大势力,几乎都是河南各处的兵马。
流民闹的厉害,乡绅地主们也是要武装自保,纷纷上山立寨,和顺军武装对抗,在山上久了,彼此之间也是互相吞并仇杀,并且也有些草莽习气,和那些绿林盗匪沾染了差不多的毛病。
在他们眼中看来,山下那些州府县城的百姓,都是被流贼李闯带坏的逆贼反民,对他们动手丝毫不用客气,直接杀光了利索。
这些人是见风使舵的好手,尽管和顺军有刻骨深仇,可顺军强大的时候他们也不去招惹,尽管自称是大明的忠臣义子,可小股的明军还经常被他们打劫。
现在闯王率领的大军主力被歼灭,山东又是鼎盛强军,他们自然知道去依附投诚,可也有负效果,那就是自以为自己翻身在望,一直是不敢招惹的顺军也是崩溃虚弱,他们的行事就开始肆无忌惮起来。
高杰当时的行动和这些人非常的合拍,他们也想趁着胶州营大军过来之后,多捞些地盘,多抓些实力,等大军过来,也好在新势力里面有个好位置,得到齐国公的看重不是。
结果各个山寨,开始互相的火并吞并,胆子大的开始攻打州县城池,胆子小的也去附近的村寨掳掠。
河南地面本就残破不堪,那些顺军的士卒好歹还是有点章法,又有军纪约束,尽管是败兵,对地方上的骚扰还不算什么,可这些这些在山上立寨的豪强地主,做起事来,就极为的凶狠残暴了。
因为这些人的掳掠厮杀,地方上过了没几天太平日子的贫民百姓,和那些溃散在民间的顺军小队结合在一起,和这些豪强地主的民团武装展开激战。
一时间,河南各处,除却山东明确控制的地盘,其余都是烽烟大起,乱成了一团,说起来山东的大胜不过三天的时间,可汝宁和南阳两府的北面已经是开始大乱。
胶州营是想要一个残破但是安静的河南,想要恢复,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改造那是肯定的,可眼下这等乱局,就算是徐州军和马军一起出动,肯定要花费比往常更多的精力,耗用更多的时间。
那些地主豪强自以为是不畏生死,给顺军造成麻烦,给胶州营帮了好大的忙,可实际上却是拍马屁拍到了马腿。
李孟的烦躁就是为这个,现在大局展开,山东精兵十万,可需要用兵的地方也是众多,现在正规军除却追缴残敌之外,还要维护地方治安,这要牵扯多少人,耽误多少精力,真真是让人恼火。
“等下写一封急信,给田政司的周扬,让他加派人手来河南,荒废的土地这么多,要加快进行屯田,田庄设立,才能说是稳定下来,还有陈六那边,让他在我这边兵马接替之后,马上出发,乱世用重典,沿途百姓,凡有不遵从号令的,一概格杀勿论,不要手软。“
袁文宏答应了声,才动笔,就有些迟疑的说道:
“大帅,开封府和汝州的屯田耗费颇大,河南一省,咱们山东可还有许多用钱的地方,来年的财政怕是……“
说到这里,李孟也是明白过来,有些懊恼的拍拍额头,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现在要用的银两可是要花费以万为数目的银钱。
帅帐中亲兵口鼻关心的在一旁肃立,只有李孟和袁文宏在那里绞尽脑汁的思索,过了会,袁文宏才迟疑着说道:
“大帅,卑职有个法子,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但说就是,肯定不会怪罪你?”
“大帅咱们山东和两淮之地,多少商人因私盐和外洋的生意暴富,就算在江南和北直隶,也有不少人靠着咱们发家,这些人手里有银子总想买成田地才放心,可天下间的太平地方就那么多,没那么多好田地给他们买,现下咱们打开这么大的地盘,不如……”
在胶州营控制的地盘,田地是个很敏感的问题,袁文宏能想到这方面去,也算是胆子很大了,可还是战战兢兢等着李孟的反应。
李孟很凝重的脸色渐渐的解冻,终于变成了笑容,李孟朝着袁文宏竖起了大拇指,开口笑着说道:
“袁先生,好主意,真是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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