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感觉是,南京城的士卒比起山东河南的兵马来,最起码有个兵样子,甲胄兵器都是完备,士兵们也不是那种面有菜色的乞丐流民。果然是号称大明最精锐之一的部队,而且还有一点,就是这镇守太监的禁卫兵马比起其他的兵马看起来可是要精悍许多,而且也有股军人才具备的气质。
不过今晚所见的这些人,却让李孟看到了所谓大明精锐军队之中的精锐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这些军队在根子上已经是烂掉了,或许有些家兵家将,比如说威远侯冯家今天确实有几个精悍的角色,不过这只是少数中的少数。
更多是眼前的这种模样,晚上去风流快活,喝的醉醺醺的回到这边来,有些人甚至可能直接留宿在青楼楚馆,这样的军队能有什么战斗力,但是更加可悲的是,见到这些现象的人都已经是觉得司空见惯了,比如说站在身边的刘迁。
刘迁没有惊讶,没有尴尬,在他的心里可能都不把看到的有什么大惊小怪,只是恭谨的在前面领路。
军营门口只有一名士兵,斜倚在门口,刘迁和李孟两人走近,他也是置之不理的模样,等到看清是刘迁,这名门口值守的士兵才立刻是肃然立正,可李孟还注意到这名士兵的脚边似乎放着一个酒壶。
李孟既然是镇守大人的亲戚,手下的兵马也有个很好的待遇,比如说被安置在距离前营门比较近的营房那边。
卫兵见到刘迁过来,虽说是喝了点小酒,可还是足够清醒的去告诉在营中的将官们,李孟他们两个才进营门不远,白天见过的几名将校之一,一名千总急匆匆的跑过来,恭恭敬敬的问好。
刘迁对李孟虽然客客气气,可面对这些禁卫之中的军官,却颇有威严,开口说道:
“今晚这营里面到底还是有个勤快的,你小子怎么不出去……”
说到这个,那千总先是赔笑几声,接下来脸上带着几分悻悻之色,低声嘟囔说道:
“今晚拿了银子本说要一同吃酒的,结果营内要留人值守,大家丢骰子,下官运气最差,只得是呆在这里了!”
说完之后,在那里挠着头嘿嘿傻笑,他这话一来是埋怨,二来也有逗大伙笑的意思,果然,刘迁被这千总逗的哈哈大笑,李孟也是跟着笑了声,不过心里面却是许多滋味,实在是没有什么要笑的心情。
走不多远,就到了李孟手下那两百护卫休息的营房那边。李孟走在这禁卫的军营之中,处处可以听到谈笑声,说是灯火通明有些夸张,可也比那民居小巷之类的要亮堂许多,间或还能听到聚赌和闹酒的呼喝。
但李孟手下所驻扎的营前,却是完全不同的景象,先不说除了门口的灯光处之外,一片漆黑,完全是一片安静。
只有正门有肃立的两名手持武器的士兵站岗,走到这里,耳边虽然有军营中的嘈杂,可那种感觉却完全不同了。一直在哪里说笑的那名千总和刘迁也是不自觉的闭嘴,很是有些讪讪。
前走几步,却发现在附近的黑暗中站着个人,在军营之中,李孟觉得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因素存在,而且那人虽然站在黑暗中,却没有什么隐藏的意思。
李孟碰碰已经安静下来刘迁和那名千总,用手指着那名黑暗中的人,那千总倒没有怕的,径直走向那个人,离近了之后,伸手就去拍对方肩膀,笑着招呼说道:
“老黄,晚上那帮人就找你半天,谁想到你跑这边来躲着,干什么呢!”
就是白天那位最先领人来围眉楼的千户黄平,他回头一看,却看到站在灯火映照下李孟和刘迁,和同僚打了个招呼,黄平快步跑到他们跟前,恭敬的开口问好。
挂在附近的灯笼光线还是足够,李孟倒能看出这名黄平脸上有些凝重,自从进这军营,所见不管是将是兵,都是一副欢欣和谐之色,满是快乐生活的状态。这黄平倒是个异类。
说起来这千户黄平实际上比李孟还要大五六岁,脸上有浅浅的络腮胡子,精悍的模样。不过李孟已经是习惯用两辈子的年龄和记忆相加之后的心态来看待别人了,他倒是对对方脸上的凝重感觉到很奇怪。
还没有开口询问,就听到黄平站在他身旁先开口了,黄千户指着右侧一处小丘的后面,却先开口问道:
“在那小丘后面应该有名暗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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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更了,天冷,实在是张不开手,不是笑话,是真的,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