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凉的空气,从窗户渗进屋内。
快十月,早上的山里,带了些凉意。
张三哥儿起来时,谢七也睁开了眼睛,瞄了一眼窗户人,人仍带了些迷蒙。“还早着,再睡会。”
“季哥儿今早怕是起不来,我得把他的活也忙妥当。对了,你也快起来,跟着一块收拾。那鸡鸭和猪就交给你了。”已经穿戴好的张三哥儿说了句,就匆匆忙忙的出了屋。
本来还想再睡会的谢七,听了这话,翻个身,起了床。
“没想到,你比我还早。”王宝儿过来一看,厨房门已经打开了,张三哥儿正在洗着衣服。
他本来想过来把季哥儿俩口子的衣服收着去洗了,倒是晚了一步。看来,他俩想到一件事情上了。
张三哥儿听到声音,回头冲着他笑了笑,又道。“一会季哥儿就算起床了,也别让他进镇折腾了。就让带着小胖子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头一回,多少有点难受,得缓缓劲。过两天就农忙了,到时候想歇也没得时间,一忙就是一整个月,都脚不沾地了。”边说着,王宝儿边做着馒头。
“王哥儿那米粥搅和一下。”张三哥儿洗好衣服,正在屋后晾着,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扬声提醒了句。
王宝儿擦了手,看了看米粥,搅动了几下,又往灶里添了柴火,洗了手,继续做馒头。“一会晾好了衣服,把茶叶蛋整整。”
“成。”拎着木桶进了屋,张三哥儿洗了手,开始收拾着茶叶蛋。
季阿强套好牛车,进了厨房看了一眼。“馒头该蒸上了?我来烧火。”
“嗯。可以蒸了。”王宝儿飞快的回了句,又问。“家里收拾好了?”
“对。孩子还在睡,我让大黄和小黄趴床边看着。”季阿强说着,利落的点了大锅灶。
卯时初,事情都忙的差不多了,可以进镇了。
“你俩忙不过来吧。”谢七咬着大馒头,含含糊糊的说了句。
季阿强也有些不太放心。“我随你们进镇。”
“你们这是?”季安逸走过来,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他就睡晚了一点点,怎么事情都做的妥妥当当了?这四人什么时候起来的?也太早了吧。
没想到季安逸这会就醒了,四人看着他,有些发愣。
“我变样了?”季安逸笑着摸了一把脸,摇着头进了屋。“我马上就洗漱好,等我一块进镇。”
“不。季哥儿你今天留在家里带小胖子。”回过神的王宝儿急忙说了句。
总觉的,季哥儿这反应太平常了点。
季安逸正在漱口,听了这话,模模糊糊的问了句。“为啥?”
这……这……
张三哥儿和王宝儿都张了嘴,却不知道怎么答这话。
总觉的,季哥儿这脑子有点不通窍。
这不明摆着的事情,能有啥啊。
“反正。你得带着小胖子。我俩进镇忙事。”最后,王宝儿一挥手,直接说了决定。
然后,他和张三哥儿匆匆忙忙的出了屋。
季安逸三两下的漱了口,也顾不得洗脸,跟着冲出了屋。“你们不等我,一会,我自个走到镇上去。”留下一句话,又慢吞吞的回了厨房,把脸洗干净。
上了牛车,正准备走的俩人,听见这么一句话,当场呆住了。
“你怎么就不知道……顾着自己的身体。等过两天就要开忙了,想歇都没得歇。”路上,张三哥儿有点生气,说叨了两句。
“又不是生病,我生龙活虎的歇什么歇。”季安逸讷了闷了,看着大清早就有点古怪的两人。“你们想的真多。”
就做点床上运动,享受了一下某种乐趣,至于吗?
想着,季安逸忍不住又嘀咕了句。“以后隔三差五的,难不成也隔三差五的歇着?不像样。”
“头一回不一样。”王宝儿压低了声音说了句,看面色红润的季安逸,又说。“行。你觉的没事就好。我们想多了。”
或者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还真说不定。真不舒服了,季哥儿总不会硬撑着。
今个时间有点早,到镇上时,连菜摊子都没摆几个。
驾着牛车到了后巷,先把东西搬进铺子里,动作麻溜的整理好了,再打开铺门。
“我瞧见你们过来了,就赶紧守这里。季哥儿给我称两斤笋干。”铺门才刚打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阿麽就走了进来,笑呵呵的说着。
季安逸笑着喊了声。“纪阿麽好。”
卤笋干货有点少,这位纪阿麽就扑了两回空,昨天辰时初就没货了,今天没想到他过来这么早。
拿着称好的两斤卤味笋,纪阿麽又买了个茶叶蛋,乐滋滋的离开了铺子。
“明年得大量收笋干。”张三哥儿笑着说了句。
王宝儿听着,接道。“我已经放出话了。明年货量多着。”
“也不用。吊着点胃口,挺好的。”季安逸笑着说了句。
越念越想才会越好吃。
巳时过半,生意快结束了。
季安逸收拾着卤味间,想起今天是小胖子生辰,便说。“一会到镇上逛逛。中午给小胖子做点好吃的。”
“好。”张三哥儿想给小胖子买两个银镯子。
这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心里头欢喜的紧,就想疼着他。
关了店门,三人从后巷出去。
逛了小半个时辰,该买的东西都买妥当了,这才驾着牛车回河溪村。
刚进村,就遇着李四哥儿了。“季哥儿我正准备去你家,就在这碰到你了。”
“上来。一块过去。”季安逸笑着挪了挪位置。
李四哥儿坐上牛车。“家里的萝卜可以收了,直接送你家去?还是先搁我家的地窖里,等你要的时候再过来拿?”
“你那边地宽敞吗?”想了想,季安逸问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