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虽一路上容妃算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看到满脸满头糊着血的北冥轩,她两包眼泪没忍住,刷都落了下,在满是粉黛的脸上,留下了两条蜗形。
“轩儿,这是怎么回事?立德说你被从天而降的苹果砸了,这好端端的怎会叫苹果砸了,是不是有人要谋害暗算你?”
北冥轩头顶浮肿,血流如注,几个太医围着他,七手八脚的给他处理着伤口。
听到容妃问话,其中一个御医回道:“容妃娘娘,二皇子他失血过多晕厥了过去,您说的他听不见。”
“晕厥了过去。”
容妃痛呼一声,眼泪落的更急,慧心忙是安慰,一面还问太医道:“二皇子可有大碍?”
太医面露难色,虽未说话可这神态表情却是把容妃一颗心都给吊到了嗓子口还用热油渍着,煎熬焦心着疼。
“一个个都给本宫听清楚了,你们最好祈祷二皇子无恙,不然本宫让你们都给二皇子陪葬。”
容妃在后宫之中已是不怒而威的主儿,如今一发怒,众人更是战战兢兢,齐齐下跪。
外伤一科的王御医跪在最前头,他知道二皇子若是救不回来,就算是容妃不追究,皇上也必以无能之罪诛了他们外伤一科今日所有的值日御医和医员。
所以,他只得硬着头皮。
“是,娘年,臣等必当竭尽全力。”
“废话少说,都给我起来救二皇子。”
“是,娘娘。”
众人起身,重又聚到了北冥轩是身边。
北冥轩伤口血流不止,容妃眼瞧着那热腾腾的血从儿子的身体里面流出,就像是亲眼看着一个活脱脱的灵魂从她儿子身体里抽出。
她哭的压抑,强作坚强,手心里拽着一方帕子,指甲却早把帕子割破,深深嵌入掌心之中。
如此疼痛,她浑然不知,只因为心痛之余这皮肉之痛,实在是微不足道。
“不行啊,王御医,二皇子伤口一直血流不止,用了最好的金疮药了也止不住。”
一个医员不断用干净的帕子捂住北冥轩的伤口,脸色惨白又焦急的像王御医求助。
可能用的药王御医都用了,他也是回天乏术了。
陡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身往偏殿而去,行色匆匆。
“王御医,你要去哪里?”
容妃看着主治医官丢下病患匆匆离去,震怒拍案而起。
却见王御医又折返回来,似没听到容妃的怒喝,口中念念有词:“好像没放偏殿,是放这里了,昨天太晚我忘记收起来,应该就放在这里的啊。”
他翻箱倒柜,几个医员上前急问:“王御医您找什么?”
“我从百里府带回来的半瓶药。”
“就是您说的神药?”
容妃一听神药,眼睛都亮了。
“找,快给我找。”
于是几个医员,手忙脚乱的去找药,少卿,终于在一个角落发现了那个棕色瓷瓶子。
王御医抢过,小跑回北冥轩床边,药粉不多,是昨天百里云用剩下的。
昨日他去百里府其实什么都没做,药百里云自己备了,伤口她也自己简略处理过,他只是帮她上了药,包了纱布,叮嘱了好生休养而已,末了因着好奇百里云的药为何见血就止,特地厚着脸皮要回来了余下的。
既已是厚着脸皮要的余药,自是不好意思径自问人家要药房。
如今看着北冥寒硕大的伤口,显然这点儿药粉无济于事,但现下能止多少血是多少血,他稳着手,把药瓶里的药粉均匀的抖落在北冥轩的伤口上。
果是灵药,上好的金疮药止血膏都止不住的血,居然慢慢凝固,伤口也不再大量涌血,只是药已用光,他急的跪在容妃面前,道:“请娘娘即刻宣百里府三小姐进宫来。”
“百里云?”
最近宫里宫外,沸沸扬扬把那百里云传成疯妇,百里云疯是没疯她不得而知,不过王御医如此说,必有道理。
她没功夫盘问缘由何在,直接按照王御医的话,对慧心吩咐:“宣百里云即刻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