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就是我一直跟胡宗仁玩得好的原因,遇到一个疯子的时候,你最好的办法就是装成是个傻子。胡宗仁是在成都打出名声来的,他这么一说邢崖子也就真的担心自己这个疯徒弟真会干出这样的事来,于是才告诉了胡宗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胡宗仁说,邢崖子师傅早年带着胡宗仁一起,脱离了轩辕会,因为当初走的时候非常固执,所以引起了很多跟邢崖子师傅同辈的其余师傅的不满。而瑶山派作为道家的分支,除了邢崖子和胡宗仁以外,还有别的徒子徒孙在轩辕会中。他们俩这么一走,让别的人呆在里边就非常尴尬,有的人脸皮厚点,也就装作不知道的留下了,剩下的大部分也都随着离开了这个组织,于是在轩辕会这个专属于道家的组织里,他们瑶山派就成了一个另类,这种另类,就好像要脱离道家,欺师灭祖一般。
道士的脾气本来就臭,当然我是指的大多数。瑶山派的退出,对于他们来说,就好像自己千辛万苦养大了一个孩子,到头来却被别人带着私奔了。自己半点好处没捞着,还搭上了这么多年的抚育费。当然这个比喻可能有点不恰当,但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情况吧。所以几次三番来找邢崖子师傅游说,希望他们能够顾全大局,重新回到轩辕会。邢崖子师傅是瑶山派目前还活着的辈分比较高的前辈了,他说话基本上能代表整个瑶山派,但邢崖子说,他清闲惯了,向来不喜欢和任何人比个高低,自己的徒弟有没有本事他自己知道,不用别人来替他判断。言下之意,就是觉得这个组织内部喜欢争强好胜,自己没兴趣搅合进来。
胡宗仁说,轩辕会的元老们虽然不爽师傅的做法,但是也是敬重师傅的名望,加上师傅已经很多年不问江湖事了,所以也就没难为他。直到我退出以后,还继续在这行里混饭出,本来能低调的混也就算了,去年跟刹无道的人一闹,搞得我在成都的师傅圈子里大家都知道了,而且我还常常跟着我师傅一起不鸟他们,跟我同辈的其他门派弟子有不服我,所以在自家师傅耳朵边说些挑拨离间的话也就难免,于是轩辕会的人决定,既然我身在此行,不入轩辕会,又在道上抢了他们很多业务,那么就要来试下我,看看我究竟几斤几两。
胡宗仁说这话的时候,说得非常委屈。其实我也挺替他委屈的,这家伙根本就是因为自己那桀骜不驯的性格才吃亏树敌的,徒弟跟着师傅干是绝对没错的,所以他在这件事当中,就成了个莫名其妙躺枪的人。
胡宗仁说,当时师傅告诉了他这些情况以后,果然再一次造成了他的脑子短路,一下子暴怒了。他觉得对方简直就是在欺人太甚,如果说别家门派的前辈要考验自己,起码也得先跟自己打个招呼吧,就这么阴着干了,最气人还是居然完全不把邢崖子师傅放在眼里。于是他当时并没有在电话里跟邢崖子表现出来,而是在几天后带着黄婆婆的草人,直接从重庆去了陕西,回来的路上才去了成都,找到了成都一个轩辕会的老家伙,先是假意把人家约出来,想要谈谈重新回到轩辕会的事,结果在香堂前,当着人家这位前辈徒子徒孙的面,把人家给臭骂了一顿,还动手打了其中的一个徒弟,随后扬长而去。
我哑口无言,因为我觉得他简直就是只猪。付韵妮也骂他说,你这个宝器,你逞一时之快有什么意思嘛?你舒服了,人家把你恨上了,现在对你动了手脚,看嘛,想脱身反倒脱不了是吧?
胡宗仁先是叹了一口气,然后傲气又上来,他说,惹了就惹了,那又怎么样,真要把我弄死了,老子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他。我赶紧安抚他的情绪,我说你放心,你变成鬼了我会亲自把你捆了送你上路的。然后我问他,你这背上的玩意,你知道它是做什么用的吗?
他说知道啊,这是八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