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的是一个令人悲伤的事实,但又在情理之中,艾诺仰天长叹着乌斯廷斯军的奸诈,菲娜西斯和瑞丽托斯则是带着痛苦和矛盾的心态,看着相互残杀的同族泪流不已。
好在桑德奎尔族长等人还算是听劝,在艾诺示意应该让威廷人也出点儿力气,比如进行火力支援、物资补给之类后,这些桑德奎尔人用既往不咎的承诺,换得了乌斯廷斯军除了人力上的大量援助,最终,在魔导炮的轰击下,桑德奎尔城的城墙破开了大洞,被篡权的桑德奎尔上层,终于又率领族人冲进了自己的城市。
可是,当愤怒的桑德奎尔人击溃阻击者,搜遍全城,又率人冲上圣山禁区,却发现,始作俑者,人去楼空,不仅泰格温德和他的大量追随者、希雅教徒不见了,连塞雷和他的亲信也失去了踪迹,被抓住的,大多是一些小虾米和被裹挟者。
很显然,见势不妙,那些家伙逃了,不仅逃了,还留下了一堆烂摊子:破损的城池、被毁的圣山禁区、大量伤残、紧缺的物资……
与愤怒的桑德奎尔人不同,威廷人冷静得多,坎撒和苏拉带着大批军队封锁了圣山禁区,解析着已经被炼化一空的林鬼封印,以及地面残留的阵图。
感受着魔力池中残留的浓重魔力,看着已经空无一物,被毁弃的林鬼封印,苏拉面露忧色:“看来,情报无误,那些希雅教徒的确找到了一种邪术,用以炼化魔气或神力。”
坎撒冷着面,吐字如冰:“那些叛逆以为得到一些邪术就能够猖狂了吗?”
“不能这么想,世子殿下,”苏拉摇头不已,坎撒的骄傲是一个优点,但骄傲过头也是他最大的缺点,这让他很多能够看清楚的事情都被忽视了:“原本这些希雅教徒我们只需要花一分力气就能平定,现在却要花更多力气,这本来就是一种损失,而现在,我们每一分力量都是宝贵的,尤其是在科格努斯公爵丧师失地之后,巴克斯亲王一方力量大失,总算是将之前我方两道防线失守带来的糟糕情况扭转了过来,现在,他大概巴不得我们继续出错。”
科格努斯公爵和巴克斯亲王是四大摄政之二,但这两位和北地大公爵极为不对付,偏偏四大摄政的另一位,北地大公爵的盟友,凯厄尼大公力量相对薄弱,自威廷新君登位以来,乌斯廷斯和凯厄尼两家一直被压制着,在冰堡和希赫瓦陷落后,形势更是不利,在朝堂上连发言都变得困难,一开口必定引来奚落,着实憋屈。
但这一次威廷境内的大起义却改变了威廷四大摄政的力量对比,科格努斯公爵势力大损,连带着大批南方贵族势力遭到削弱,对于乌斯廷斯一方来说,出现了一个重新扩大权力,影响朝堂的机会,也正因为如此,乌斯廷斯军才会如此积极地对希雅教徒进行围剿——在帝国动荡的现今,军功,比任何花言巧语都有说服力。
苏拉则看得更加清楚,此次的动乱不同以往,规模庞大,有组织有预谋,声势极盛,甚至大大动摇了帝国统治,但要推翻帝国,却还嫌不足,毕竟,起义军数量虽众,却是乌合之众,真正作为骨干的希雅教徒,数量却是有限的——苏拉绝对不相信,一个声名今日方显的教派,会有足以推翻帝国的力量。
因此,根据他的判断,这次大动乱必定不能持久。
但更大的麻烦总在大麻烦之后,就像大旱之后有大涝,洪水之后有瘟疫,此次动乱不过是更大的动乱之始,而更大的动乱,必定是……威廷中央愈发衰弱,地方军阀愈发强盛,以及这次大动乱中隐现的外部势力推手。
这个时候,抓住军权,保住军力,发展军力,才是最重要的,那代表了真正的权力。
坎撒到底不是笨人,深吸一口气,对苏拉道:“抱歉,苏拉大师,坎撒错了,不过……”
转首望向山下的桑德奎尔城,坎撒又傲气了起来:“有那个人在我们掌握之中,到是不惧这桑德奎尔的区区邪物被那希雅邪教利用,这些东西……”
拍了拍魔法火枪,坎撒笑得满意:“足够让我乌斯廷斯家族大军提升数倍战力了。”
苏拉看着坎撒的得意模样,不由暗自叹息,他哪里不知道,坎撒终究是没有将自己的话真正记在心里,还是在小看希雅教徒,不过,当他看向桑德奎尔城,对于坎撒的话还是有点认同的,那位异族领主在手,的确是有大用啊。
同样拍了拍魔法火枪,苏拉不期然地又想起了那首风格独特,韵味深长的诗句,对于那个遥远而神秘的文明,他总是记挂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