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秋并不清楚韩睿的真实身份,尽管他也是见过韩睿好几次的,但只知道韩睿是方少白的“表弟”而已。
在甘秋看来,方家大公子的表弟,也就是个富家公子,哪能想到这位是湘王的长子?
虽然甘秋很疑惑这位贵公子为何要找人干“脏活”,可妹妹既然都有书信交代了,那自己照着做就是——而且这位韩公子出手也阔绰,和甘秋说完事情就丢下了一锭沉甸甸的银子,说是给他的“跑腿钱”,谈成了生意佣金另算。
王三没想到甘家老大前头说好的生意还没开张,又有了新任务,哪有不接下来的道理?不就是盯梢吗?他手下吃闲饭的小弟多的是,好多还不是在码头上扛包的苦力,只是些游街窜巷的小乞丐小扒手。
有钱好说话,王三当天就接了活,开始派人全天候盯着方家别院的进出。韩睿特意让甘秋说明,在里头的人可能是些高手,让盯梢的人不要太靠近,露了痕迹。
“阿长你只管放心。”王三没被“高手”这话吓住,呵呵笑着凑近甘秋耳边说:“蛇有蛇路鼠有鼠路,别看咱们兄弟都是些不起眼的货色,打架不一定行,干脏活可是能手啊。”
王三没说大话。第二天韩睿暗中联络甘秋时,就拿到了一叠粗陋的记录资料。
夜晚,兰院。
甘田田在灯下翻看着那几张粗糙的黄纸,上头歪歪扭扭地写着这两天方家别院车马出入的情况。
“……事情,应该和少白哥无关。”
韩睿的表情比上回轻松了些,当他说出这话时,甘田田能体会到他那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为什么这么说?”
这份记录甘田田看得不太明白。
基本上,大门没人进出,这也不算意外。而在院后角门,这些天进出的也只有倒马桶和运潲水、蔬菜猪肉的一些车子,并没有院内人员出入的记录,也没有访客。
“你怎么能确定和少白哥没关系啊?”
“因为这些琐事安排得很乱。”
韩睿指着纸上的记录说:“运潲水的一天里居然来了两次,一次运了一桶,一次却运了三桶,显然没有事先集中好再运……里头的奴仆干活太不利索了,本来该是一次就能干完的活,搞得这么麻烦。”
“运肉菜的更是一天来了三次,虽然我们的人隔得远,但听到了一些争执,你看这上头写着的……还说运肉菜的小贩出来时脸色很不好。这有两种可能,一者是受了里头人的训斥,二者是被赊欠了菜钱……”
“所以呢?”
韩睿耸耸肩:“不管哪种可能,总之还是没安排好。”
“你是说……”甘田田有点了解韩睿的意思了。
果然,韩睿笑道:“我很清楚少白哥的能干。他手下不养闲人,如果那些人真是他安排入城的,里头不会搞得这么乱七八糟……而且,我记得我和他去别院那次,他可是把那处的家事安顿得井井有条。”
“所以,那处别院,可能早已不归少白哥管事了。”
原来如此。
甘田田一直觉得韩睿是个挺嚣张傲慢的家伙,虽然她也不讨厌啦……但没想到,他细心起来,比大部分人都要厉害得多。
“既然少白哥没参与此事,那你打算怎么办?”
甘田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