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画得有些模糊,但那眉目画得很像,就连神韵也极像,似是高中时期站在夜灯中朦朦胧胧的她。
白朝道:“关文进!”
画纸瞬间自李慧手指间脱离,飘落在茶色玻璃桌面上,杯子被她无意识的手一推,刹那翻倒,黑色的液体自桌面流向桌沿,再慢慢滴落地面,泛起一阵咖啡的香气。
服务员眼尖,很快过来问候:
“女士,您没烫着吧?”
李慧慌乱地摇头:“没、没事儿……”
白朝盯着李慧一会儿,见李慧低下头去避开她的注视,她对还在问李慧有没有事儿的服务员说:
“没烫着,刚才也是不小心被推到杯子了,没事儿的,麻烦你另外再上一杯黑咖啡吧!”
服务员应好离开。
白朝道:“汪太太,你听到‘关文进’这个名字,便如此失态,你就不想解释一下为什么么?”
李慧沉默着。
“据我所知,你就读的高中跟当时的关文进、和守志是同一所学校,不仅如此,还跟当年蔡青案的受害人蔡青是同班同学,对吧?”白朝喝了口咖啡,看了眼已被服务员麻俐拖干净的地面,及擦干净的玻璃桌面,她笑了笑:“或许这倒掉的咖啡还能擦掉痕迹,随着时间推移,这空气里的咖啡香气也会很快消散,但人呢?”
她连着两个问号,打得李慧心中轻颤连连,但还是低首不语。
白朝没再提问题,她直接道:
“你这样失常,是因为当年的蔡青案你也知道,且知道得比谁都要清楚,你明知道伤害蔡青的人不是关文进与和守志,明知道他们是做了替罪羔羊,但你却选择了沉默,甚至因此出了国,你害怕了,逃了……现如今,你觉得你还逃得了么?”
李慧这回有了反应,她站起身。
她不知道白朝到底调查了她多少,为什么会这样清楚知道她在当年的事情,甚至于她的内心想法,白朝都能窥得一二。
但不管如此,她得走,得离开,她不想提起当年的蔡青案!
白朝也站起身:“怎么?想走?遇事除了逃,你还能做些什么?”
李慧此刻已没了自小是千金小姐,长大嫁入豪门成为大少奶奶的傲气,更没了素来秉从的优雅淑女风范。
她十分气弱,连踏出座位的第一步都显得有些不稳: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白姑娘,请你以后不要再找我,再约我出来,我也不会再出来了!”
说完她匆匆大步走出座位,越过白朝座位时,被白朝一把拉住手腕。
她看向白朝:“你还想怎样?”
这句话质问得有些气愤,她是有些生气为什么事隔十二年,当年她避之不及的蔡青案还在今日找上门来。
而给她带来这个案子的人,还是她仅见过两回面,却掩不住欣赏相投的白朝!
白朝紧抓着李慧,她没想放手,沉声道:
“事关当年两个刚刚成年的少年的清白,事关当年一个正值雨季的少女是否能讨回真正的公道,更事关两个真正作案人所犯下的罪行是否能得到报应,现如今更多了汪俊涛一条人命,你就真的不在乎么?你觉得十二年后你还能再逃么?人在做,天在看,你不想想天理昭彰天道轮回,难道你也不想想善恶终有报苍天它何曾放过谁么!”
小恶小惩,大恶大惩。
报应不是不存在,它迟早会来。
苍天也不是不睁眼,瞌睡过后,它从未放过任何一个作恶多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