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我从来没有爱过威廉斯,我和他交往,只是想给你个理由,不让不必再因责任背负我,痛苦地维持着这个家……阿衡,我爱你,我从来没这样爱过一个人,爱到最深的时候,我曾向上天、向各方神灵祈求……来生,我仍要和你在一起,仍要不顾一切嫁给你……”
她猛然吐出一口血来,曾衡惊慌地抹掉她嘴边的黑红:
“别说了,别再说了!伍薇,我送你去医院!现在就去!”
她紧紧抓住他想打横抱起她的手:“不,让我把话说完……”
她挣扎着退出他的怀抱,即便那曾经是她最渴望的怀抱,她也不想再占着,她早该明白,不属于她的,任她再抢再自欺欺人,到最后也不会属于她。
曾衡不可置信地看着素来最依赖他的妻子慢慢退离他怀里,浑身散发着拒绝他靠近的冷然:
“伍薇?”
终于退出那从不属于她的怀抱,她笑得虚弱,却是这些年来最真心灿烂的笑容:
“我后悔了,我要收回我以前所有的话,倘若有来生,我不要再遇见你……我该遇到无辜的威廉斯,我得报他对我的情……”
脸一侧,她仰躺在沙发上,眼落在侧上方曾游那一张酷似曾衡的脸上:
“还有你,阿游,我知道你杀那么多人,其实并不仅仅是为了我……”
曾衡说过章书雨有一颗最善良的心,他就把刀子刺入她的心脏。
曾衡赞成区琳琳在博文中自称拥有最美的歌喉与最美的十指,他就把刀子划过她的喉咙,再把铁钉钉在她的喉咙与双掌上。
曾衡毫不掩饰对罗幼烟那一对锁骨的追随目光,他就刀子横着划破她的锁骨,最后把她活活闷死在泥塑中。
她气息越来越弱,慢慢闭上了双眼:
“威廉斯,他爱我,所以你杀了他,就因为你也像我爱着你哥哥一样,你也深爱着阿衡,对不对?你不愿你哥哥受到伤害……”
她轻声笑出来:“可是阿游,你错了,你哥哥不爱我,他又怎么会因为威廉斯而受到伤害……”
曾衡摇着头,双目赤红:
“不!伍薇,不是这样的!不是的!”
曾游眼里的愤火早消失无踪,他看着快要死了的伍薇,又看着白朝,最后视线落在曾衡脸上,声音带着祈求与狡辨:
“哥,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杀人,可我杀的人都是该死的!她们不应该勾引你!不应该破坏你和嫂子的婚姻!所有当小三的人都得死!你不要生我的气,嫂子……我没想到嫂子会自已服毒……”
当小三的人不会有幸福,还得连累她的孩子一辈子抬不起头来,一辈子无法与生父相认,永远只能活在黑暗之中!
他不会让他最爱的哥哥的孩子一生下来,也像他一样成为私生子,从小到大见不得光,最后连亲生母亲都弃了他,成为没有父厌母弃的孤儿!
曾衡没有理会他,只紧紧盯着面无血色的伍薇。
他慢慢放下直对着白朝的刀子,这把刀子杀过四个人,染过浓重的血腥。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突然间松了手。
锵的一声,它掉落在地。
白朝也慢慢放下刀子:“所以敲门人、凶手都是曾游,之所以让遇害者皆没有防范之心,就是因为她们所爱的人是曾游的哥哥,因为是私生子见不得光,因为曾法医你有妻有儿有女,你的父亲又是市长,所以她们心甘情愿地替曾法医保密,即便心生爱意,甘愿当小三……”
曾衡打断她的推断:“她们不是小三!从来就不是!”
她们是爱慕他,可他从来就没有接受过,他从未背叛过伍薇,背弃过家庭!
章书雨家的那双他的鞋是章书雨趁他不注意,偷的。
区琳琳的生日她是要求他陪她过,可他最终没有去。
罗幼烟那张便条上的内容是他曾经跟她说过的,但不是他写的便条。
曾游满面狰狞:“是我写的!便条是我照着你说过的话写的,黑纸也是我寄的!那又怎么样!你知不知道,直到被我封进泥塑,她也不后悔喜欢上你!她该死!她破坏别人的家庭,也破坏得这样悔不知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