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切”了一声,转身拉起宋十八:“那我们走,你也想坏独孤大人了吧?”
她撇撇嘴角:“我想他干嘛?”
我嘻嘻一笑:“口是心非!”
轻鸢几步跟上来:“小姐,等等我!”
我头也不回,道:“自己跟上。”
语毕,后脑一痛,一块石头蓦地砸了过来,古誊暴然大喝:“你这女人,就仗着自己有个身份了不得的男人胡作非为任『性』刁蛮,你不知道天『色』晚了么!干嘛拖累别人?”
忽然发这么大的火着实吓了我一跳,我们回过头去,他那张黝黑精瘦的脸青筋都爆了出来,像要把我吸血啃骨一般。我捡起他扔来的石头砸了回去:“你脑子有病啊,我惹你了!”
他躲开我的石头,暴然跳了过来,一把掐住我脖子将我摁倒在地,宋十八和轻鸢都愣了,回神后将他扯开:“古誊,你在干什么!”
我隔空移来许多石头,往他身上砸去,他力气忽然大得吓人,一把将她们甩开,又扑了过来,甚至跟我一样隔空移起石子砸我。
四人撕扭拉扯许久,停歇后发现混战里我们用石子『乱』打『乱』砸,竟误打误撞摆下一个玄牧轮阵,将我们完全困于其中。
轻鸢将古誊拉到一旁,我发泄般的对阵壁又踢又打,气得五脏六腑都在发疼,最后恼怒的坐在地上,真是想宰了他的心都有。
宋十八将古誊骂的狗血淋头,骂累了回头道:“妈的,这小子精进的也太快了。”
我吸了吸鼻子:“十八,我什么时候仗着杨修夷胡作非为了,不管有没有杨修夷,我一直都是这个脾气,他那张嘴巴一定吃了大粪,对不对?”
“不用理他,以后有的是机会教训他,初九,这个阵法怎么办?”
我踢了一脚阵壁:“用仙逆花粉泡水,可以马上破掉,没有的话,只能等上四个时辰。”更惨的不是这个,我顿了顿,“它不能阻挡外来之物。”
“啊?什么意思?”
已经不用我解释什么意思了,巨大的雨点在我说完话后就倾盆砸下,宋十八低呼一声,捧住脑袋,“初九,你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只能被淋个通透活活冻死。
玄牧轮阵在巫书上是最具特『色』的困阵之一,相传是西南和东北那些游牧民族专用来放牧所用,五百年前三国大『乱』之时传到了中土,被广泛用在军/事囚禁上。该阵法与其他困禁之阵最大的区别在于,它内里出不去,外面的人却能轻易进来,当然,进来的也是出不去了。
也正因它有这个特『色』,所以常被一些心理变态的贵族子弟用来取乐,比如将一个奴隶困在阵里,再放进去一只猛虎……总之,巫术在世人眼里邪恶阴毒,主要都得归功于这些擅于“另辟蹊径”的疯子。
不过玄牧轮阵流传当世甚少,因为它的石头摆法很复杂,就算依着图谱也很容易摆错,我们能在误打误撞中将它摆出,真是奇妙。
轻鸢又过来帮古誊说话,说他只是『性』子急,只是心直口快,只是脾气不好,古誊冷笑着将她拉开:“不用跟她说这么多。”
哈,弄得我想听一样,我讥讽的看向他,却在瞅到他的笑时蓦地感到一阵寒意。
雨水越下越大,冻得身体快要僵掉,心下思绪却在不断的翻滚整理,我擦掉脸上冰冷的雨水,觉察有什么东西就要浮出水面,一跃而出时,一声极为耳熟的女音软软响起:“啧啧啧,被困在了这里,好可怜呐。”
我抬起头,是个陌生女人,撑伞而来,身段软如水蛇,丰腴娉婷,五官生得不错,只是面『色』略有些泛黄,毫无生气。她抬步跨过阵法,掩唇轻笑:“田初九,你不认识我了么?”
虽是不认识,她身上的敌意和杀气却很强烈。宋十八警惕『性』的上前一步,拦挡在我面前:“你是谁?”
她微微抬伞,一双眼睛睨向宋十八,打量几眼后停在我脸上,又一笑:“几个月不见,你怎么变成了这副鬼模样?”
终于听出了声音主人是谁,我心下一沉:“你,你是君琦?”
她在脸上轻『摸』了两下,语声冰冷道:“拜你所赐,现在每一个星期就得换一张死人面皮,还是你好呀,就算容貌被毁也能自愈。”
我惊恐的看着她:“……你怎么会在这?”
“可不止我。”她转身望向身后,扬声道,“怎么,现在步子倒放慢了,你心心念念的小贱人可就在这里呢。”
我看向她身后,雨帘里缓步走出一抹秀颀身影,墨衣长衫,周身蕴着淡紫微光,这层微光让他衣袂临风招展而不被风雨打湿,他越走越近,俊朗眉目在天地昏沉的光线里渐隐渐出。
我不受控制的脚步后退,原清拾『露』出灿烂白牙,微微一笑:“月牙儿,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