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马仕远走上了漫漫上访路,和躲避追杀路。(成家已经杀了他家十二口,会在乎他一条人命吗?)但现在成思杰又开了武馆、镖局,招收了不少的徒弟,镖师,在大名府的关系也越来越硬。羽翼已成,是要钱有钱、要人有人。从县衙到府衙,基本上都使了钱、走了关系。
自古有钱能使鬼推磨,县衙和府衙都知道这一,一是拿了钱,二是,武力压制不了成思远,除非出动军队,否则根本干不过人家。谁又会没事找这个头疼。所以没有一个愿意受理此案的,而那十二口尸首就这样被定xing为流寇、土匪所为,成为了一件无头公案。这种说法也是全情合理,大名属于三省交界之处,土匪横行由来以久,马家举家迁走被土匪盯上了也再所难免了。而燕赵之地本身好尚武之风,平时客串一下土匪这个行业的人相当的多。
马仕远在告状无门的情形之下,听到了新任知府卢象升要来的消息,当然的抱着一试的心理,拦轿喊冤。
看了递来的诉状,没想到还没上任,就接了这样的差事,留下诉状再做主张吧,现在上任要紧。于是让马仕远回去听候传讯,谁料马仕远却说出了一番此时正遭受追杀,如果放自己回去,基本上因行藏已经露,恐怕没命再等报仇之ri了。
这话倒让卢象升吃了一惊,这成家的势力也太大了吧,杀了马家十二口不算,这还要赶尽杀绝。一想就让马仕远跟着车队,算是保护证人吧。
但这件事被围观的百姓很快就传开了,并且传到了成家的耳朵里,成父听后急忙的叫来儿子成思远,劝其快逃。出了大名府,凭儿子的身手,谁能抓到他啊。
但成思远却说:“父亲不必惊慌,想那县官一介书生,初来乍到不知厉害才接了马家的状子,而凭他那些个差役,根本就打不进儿子的武馆,要知道武馆里的二十几人都是当时参与杀人的,而且都是附近的豪杰,为了他们自己也不会袖手旁观的。如果那狗官不识好歹,儿就冲进官衙,抢他一番,带着家人风光的出走就是。”
成父就说的一愣,一想如果真的被官府抓住了,左右也是个死,儿子的话也不无道理,现在儿子在大名这个地面上,是打遍大名无敌手,如果要走谁也拦不住,而且还有这么多人助阵。要知道这些人里还真有山东那边的土匪。
而卢象升一行到了府衙,顺利的和前任知府办理了交接仪式,看着卢象升的仪仗,和带着众多的宦官,倒是把府衙里的人都震住了,没见过谁这么摆谱的,家将、亲眷仆役带的多一些倒情有可原,但带着宦官上任的,还真是大明头一份,(他们不知道这是第二份了)。
但让他们惊奇的还在后面,带着那些宦官一个个往整理出来的库房卸东西,那东西一瞧就是银箱,贴着皇家的封条,一看就不是凡物。
前任知府这边一走,又安排好了宦官们休息,卢象升就急不可待的行使起了自己的权利,升堂招集众人训话。虽然不能听马仕远的一面之词,但对大名府的第一印象还是有些影响。府衙里所有的人都放下手头的事情,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都规规矩矩的过来拜见新上任的府台大人。
不象别人,卢象升是个魄力十足,雷厉风行的人物,在众人礼罢后,转眼把皇上特赐的三年免农税政策宣布了。本指望官吏们能够震惊一下,进而大赞大谢皇恩隆厚之类的评语。
但没想到官吏们一个个很漠然,更有些不明就里不知所措的样子。卢象升为官七年,对地方上官吏利用税收之际强行摊派强鱼肉百姓的事情听的实在是太多了。这些眼神是什么意思?还不是因为皇上的恩赐来的太突然,断了他们长期以来发财的一个路子,再也不能靠着盘剥百姓来自肥了。
于是接着说:“皇上仁慈,目的是为了使百姓免受农税之苦,尔等必然严令各县、所有的差役,不得有任何人再使收农税,否则以抗旨论。”
但说的这些仍然没有让这些官吏有什么触动,仍然低着头不言不语,难道他们就如此的麻木不仁,根本不管不顾百姓的死活?皇上给自己三年免税的目的是什么?主要就是给自己立威的,但堂下却一个个都是事不关已的样子太让人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