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洪的这一番话,把个神驼乙休说得满脸通红,气得手都开始发抖,自从师父飞升之后,这几百年来,还是头一次被人当众劈头盖脸地痛骂,而且还是一个小辈,若是放在别人身上,他要么直接上去大嘴巴抽之,要么甩袖掀桌一走了之,但今天这场劫难,非但关乎峨眉派的生死存亡,甚至连整个道门的兴衰也在此一役,他那么大的脾气,此刻也强忍下来,红着脸又坐了回去。
岳清在一旁说道:“乙道友现在知道我方才话里的意思了吧?天心难测,人心亦难测,这合和术数,纷纷扰扰,所谓天意难违,大地便是如此了,咱们还继续下完这盘棋吧。”
此时九宫崖上,乙休、岳清、公冶黄、九龙真人,以及阮纠带着的灵峤仙府弟子皆是外人,不好说话,林寒被李洪定性为背师叛教,也没了说话的资格,唯有岳雯站出来:“洪儿,不可对几位真人无礼,现如今红莲老魔已经进了峨眉山,掌教师叔们全在前面对付血神子,咱们还要请几位真人出手降魔呢,几位真人俱都是掌教师叔请来的尊客,又是前辈,你有什么怀疑,只管等此间事了,去向掌教师叔禀报便是,这回却不可失礼胡闹。”
李洪大声道:“连岳师兄你也受了妖人的蒙蔽而不自知呢!林寒背师叛教,乃是我亲眼所见,你是没有看到万珍师姐和南绮师姐的惨状……”说到这里,他已是又气又急,红了眼圈。
九龙真人叹道:“如今这事,却是怎么收场?莫若不要管他们,咱们自去降服那红莲老魔,料想他们几个也阻拦不住。”
岳清道:“他们是阻拦不住,不过肯定要跟着咱们一起赶去玉笋洞的,此时魔头已经附了三女躯壳,更兼变化多端,狡诈诡异,齐公子不辨真伪,说不定还要帮着魔头来打咱们,即便伤不到咱们,亦要在混战中为魔所害,他们自寻死路,咱们却要跟着担上不少干系,那才叫吃力不讨好,本要救人,反而要引得更多峨眉弟子死于魔吻。”
公冶黄道:要不然咱们几个一起出手,将这些小辈暂且禁住,等消灭了那红莲老魔,再回来为他们解禁,我想齐道友深明大义,必定能够理解我们这番用意。”
岳清又道:“齐道友深明大义,自然能够理解,但却有许多人不够深明大义,不能理解,咱们只要向这些小辈出手,尤其是我夹在当中,立刻就会有管闲事的出来,俱是天底下有头有脸的人物,打了谁的脸也不好,时候罗烂更多,最快的结果便是,咱们未见红莲老魔的面,先跟这边的人大打一场,而魔头从中乘火打劫,损伤也不比之前少呢。”
乙休气得一巴掌将棋盘和下面的石桌拍成粉碎:“难道这便是天数难改么?哼,驼子活了几百年,偏要人定胜天!”
岳清接口道:“其实办法也有,那就是我在这里拖住他们,不让他们过去捣乱,而你们几位道友去对付红莲老魔,只是这其中还有沙神童子一个变数,我不到场,雷天大壮之局难成,能否消灭红莲老魔便未可知,大多是治标不治本之法,而且其中有一个难处,我若出手对付这些小的,难免要为人所诟病,到时候跟峨眉之间的仇怨更深,诸位道友今天带来的愿望可就都要落空了。”
他们几个今天带来的“愿望”便是为峨眉和五台两派讲和,然而岳清一旦跟峨眉派的人动手,势必双方仇怨越积越深,到时候和解的希望可就越加地渺茫了,而李洪他们的目标是岳清和林寒,只要他们俩在这里,李洪就不会再去玉笋洞,他们俩若是走,李洪必定跟着,,其实要困住这些小辈,随便出来一个人都行,但是架不住有喜欢多管闲事的,看见有人在峨眉山上“欺负”峨眉派弟子,肯定要出手,况且红莲老魔那边,须得七大高手齐至方有可能将其消灭,少了谁都不行。
阮纠道:“齐道友乃是得道高人,必定能够理解道友苦心,无论如何,咱们先去对付红莲老魔,即便不能将其彻底消灭,也要先行镇压,以防止他大开杀戒!”
乙休也闷闷地说:“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了。”又叫过岳雯,“你在这里看着,待会若是有人过来替贵派出头,你多帮助分说,尽可能不要弄出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