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波仿佛才明白似的,呵呵笑道:“公路停下来了,我还怕公路款被挪用呢,既然放在乡长基金里,那就放心了,难道乡长不知道金融纪律,会挪用公路款?你就放心吧,他那是监管。”
关喜旺本来想大骂李光明一顿,什么“就同意将公路款打到乡长基金上”,这句话的意思是在我的要求下,你才不得不将公路款打到乡长基金上的。是你这小子主动将公路款打过来的好不好,你倒会倒打一把。可王小波的话,好像变成自己主动监管了。
他是乡长,在公路建设停工的情况下,当然有权力监管公路款,这是职责所在,无可厚非。
他将原本骂人的话硬是咽了回去,只示威似地瞪了李光明一眼。
李光明两面不讨好,里外不是人,但总算这一关是过了。被王小波套上“监管”两字,也免去了他后顾之忧。
这个时候,也只有边志高最聪明,自然明白王小波的用意,什么“监管”,这是书记在两面拉拢,让双方雾里看花,在莫名其妙的赞扬声中,乖乖地将公路款还回来。
这书记也确实太精明了,鬼点子层出不穷。就拿刚才让自己准备给林业局的报告,其实就是为后来的人事安排作铺垫。果然,关喜旺不得不妥协。
想到这里,他决定也帮王小波一个忙。便及时说道:“对了,王书记,那个给林业局的报告,尺寸不大好掌握,要不你列一个提纲?”
王小波会意地笑了:“我也没有想好,行了,有空我自己写吧。”
关喜旺这时还听不出来,那就是笨蛋了。他马上投桃报李,对徐旭敏说道:“公路既然重新开工,公路款再由我监管着也不适合,明天,我就让会计把款子划过去吧。”
徐旭敏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解决了,赶紧向关喜旺道谢:“谢谢乡长对我工作的支持。”
关喜旺一脸的苦笑。什么工作支持,操蛋!老子恨不得枪毙了你们这些混蛋。可眼下只能心字头上一把刀——忍。
对!忍!大丈夫能屈能伸,何必争一时之得失,就看谁笑道最后吧。回去后,马上找个机会去县里一趟,向进宝书记好好地汇报一下,我就不信,你一个小小的乡党委书记还斗得过县委副书记?
徐旭敏根本不知道关喜旺在想些什么,只按自己的思路继续对王进宝说道:“之前在公路上干的一些技术骨干,都被抽调到你那里了,现在是不是可以让他们回来了?工地上确实少不了这些骨干啊。”
关喜旺不无好气地说道:“那也叫骨干?都是一些石匠、泥瓦匠而已,你要的话就回去吧。”
虽然关喜旺没有给他好脸色,但徐旭敏还是向他道了谢:“行!再次谢谢乡长的支持。”
鲁老头坐在那里,怎么也不明白这些领导平时还算和气,怎么一开会脸色就都不好看,每个人都像冤家似地针锋相对。看来这领导确实不好当,不像他们老百姓可以随便说话。
当然,鲁老头还是很庆幸能参加这次党委会,不但保住了这片村里赖以生存的山林,还意外地得到了让他们村里迅速发展的机会。
他心里真的很感激这位小年轻,仅仅到村里来了一趟,就给他们带来了这么好的机遇。这王小波或许还真是菩萨下凡,否则,年纪轻轻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本事?
他暗暗地下决心,回到村里后,一定要在祠堂里给他立一块碑,让族人世世代代地记住他。
鲁老头想着,那印堂也亮了起来,脸上更是红光满面。他本来就显得年轻,都七十多岁了,皮肤还像五十多岁那样少有皱纹。
坐在他旁边的边志高很郁闷地看了他一眼,就是有点不明白这高山村的人为什么都显得特别年轻。远的不说,就说自己的妻子吧,都四十七岁了,可看起来还像三十几岁的少妇。因此,也常使他在妻子面前抬不起头来,不得不将妻子的话当成圣旨。
这次妻子知道他要来高山村,就让他带五百元给他老爸。对妻子的指示,他不得不照办。他看了看表,想会议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自己还得去趟妻子娘家呢。
王小波见边志高频频在看表,想大事都办的差不多了,刚想宣布散会。不想,关喜旺却说道:“还有个事我得说一下,马矿长不知道怎么回事,未经我们同意,对马头山进行大规模的测量,这是我们乡里的土地,他们矿上要用,也得和我们商量啊。王书记,你同时也是乡里的党委书记啊,可要一碗水端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