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一辈在房前屋后种树,虽然有一种风水的概念,但恰恰体现了老一辈对环保最朴素的认识。实际上这风水也是环保的一种外延,是古代最朴素的环保理论的体现。
“谢谢你,老花同志,你给我上了很好的一堂课。”王小波紧紧地握着花老五的手,由衷地说道。
这也叫上课?花老五受宠若惊,呵呵地傻笑着。
徐旭敏本来还怕王小波认同万人造田运动,再加上有县里王进宝副书记的支持,一个乡党委书记胳膊拧不过大腿呀。何况还得进步,总得有所表示吧?那怕是默认,这公路建设也就泡汤了。如今听王小波和花老五村长的对话,显然是明显反对万人造田运动的,不禁兴奋起来:“王书记,要不我们马上回乡里,召开乡党委会,重新讨论这万人造田运动。”
王小波呵呵笑道:“不急,我们先去高山村和大坝村,也去领略一下这万人造田运动的风采。”
“什么万人造田运动,就二千人在那里折腾,有什么好看的?”徐旭敏很是不屑地说道。
王小波一本正经地说道:“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我们去看看这万人造田运动到底好处在哪里?给老百姓带来哪些实惠?否则,我们怎么有的放矢?怎么为老百姓说话?”
徐旭敏一听,来劲了,兴奋地说道:“好!我带路。”
王小波点点头,对花老五说道:“花村长,怎么样,一起去?”
花老五也兴奋起来,快人快语道:“我就不信了,破了风水,会得不到报应?走!一起去看看老天是怎么惩罚他们的。”
三人就一起去高山村。
刚到村口,就见七八个老人跪在村口那颗巨大的柏树下,一本正经地跪成一排,好像在完成什么仪式似的。面前一条长凳上,放着一个不大的香炉,三株香插在香炉内,悠悠地燃着青烟。而那些老人却不断地跪伏着,嘴巴里还念念有词,不知在说些什么。
王小波看着这些老人,远远地停下了脚步,似乎在考虑着什么。花老五倒见怪不怪,一边快步过去,一边高声地喊了起来:“屠老头,怕天罚了吧?之前干什么去了,让他们这样胡作非为?”
王小波见花老五已经开口,也就跟了上去。
跪在中间的屠老头抬起头来一看,见是花老五,便站了起来,愁容满面地说道:“是花老头啊,你到会说风凉话,饱汉不知饿汉饥呀,那关乡长一声令下,我们能怎么办?说是不响应国家的号召,就要把我们抓起来。”
“关乡长又不是老天,你不会和他讲道理呀。”花老五理直气壮地质问道,而且几步过去,手指已经点在那屠老头的眼前。
“我怎么不和他讲道理了?可他偏说我搞封建迷信,破坏什么万人造田运动,反对农业学大寨。一顶顶帽子扣下来,如果换了你,也没有办法啊。”屠老头一脸的无可奈何。
旁边的一位九十多岁的老头憋屈地嚷道:“老天呀,你给我们老百姓一点活路吧!要惩罚就惩罚那些当官的吧。”
王小波一见这些老头都在七十岁以上,为了村里的福祉,竟不顾年老体迈,跪在这冰凉的石头上,企求上天的原谅。也不禁动了真感情,双膝跪了下去,悲呛地说道:“几位老爷爷,你们好!我是北山乡党委书记王小波。我的工作没有做好,使你们受罪了,向你们道歉。”说着,深深地拜了下去。
老人们震惊了,怎么回事?只有老百姓拜当官的,那有当官的拜老百姓?屠老头疑惑地看着花老五:“这——这——”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花老五也被感动了。之前对他三鞠躬,已经闻所未闻。可眼前的跪拜,只有对天地、父母亲的大礼,而面对这些素不相识的老头,王小波,一个堂堂的乡党委书记竟用跪拜大礼,这岂能不让他震惊?
好官!一个真正的好官。花老五心里暗暗地赞叹着,嘴里忙不迭地介绍道:“他是我们北山乡党委书记,一个一心为民的好官,这个事就向他反应吧,只要有道理,他一定会为你们作主的。”
之前那九十多岁的老头呼天抢地地跪爬到王小波面前:“青天大老爷可要为我们做主啊!山上的树可不能全部砍光啊,那是老祖宗给我们留下的饭碗啊,否则,我们就不能活命了。”老人一边说着,一边拼命地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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