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喜旺有点莫名其妙,刚想再问点什么,那边却挂断了电话。
什么意思?这话有点糊涂了,他百思不得其解。天下大乱?是了,关键在一个乱字,乱,只能乱了敌人。对,在乱字上做文章,在乱中取胜。
他们不是要拓宽公路吗?那好,就让这公路成为你王小波仕途的坟墓吧。这厮,又开始打起了电话:“花村长啊,我是关喜旺,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吧。”
小河村就在乡政府旁边,花老五一会儿就来到乡长办公室。
关喜旺见花老五来了,特别客气,又是让座,又是倒茶,忙得不亦乐乎。花老五被弄的不知所以了,那满脸的皱纹,这会儿全都挤在一起,显得更加老成了许多。
“乡长有什么指示?”花老五对乡长难得的客气,感到了空前的压力,简直是一种折磨,忙急急忙忙地问道。
“你看,一来就什么指示不指示的,你是老村长了,我们难道不能随便聊聊天啊?”
关喜旺满脸笑容地看着他,客气话还在不断吐出来。
花老五三分之一的屁股坐在椅子上,感觉很不自在。那个姿态像在蹲马步,自然是很吃力了。
“花村长快五十了吧?听说你儿子今年要结婚了,新房在那里啊?”县长大人居然关心他家庭来了。
花老五恭恭敬敬地回答道:“今年刚好五十。儿子的新房只能在我那院子里凑合着用吧。”
关喜旺好像很深沉的样子:“是啊,老百姓省吃检用一辈子,就为了有房子住。不过,乡政府也没有办法啊,有时为了大我,总得牺牲小我。就像这次公路拓宽拆迁,乡里实在拿不出钱,只能用地皮给大家一点补偿了,希望同志们能理解啊。”
花老五认为乡长在批评他没有处理好昨天晚上的拆迁户闹事,忙解释道:“我也和他们说了,乡里有困难,希望他们发扬下风格,为拓宽公路做出一点贡献,可他们根本不听啊,乡政府是否能补偿一点。”
关喜旺生气了:“你还时不时党的干部,思想怎么也和那些群众一样落后。告诉你,这修公路的钱还是书记从县里、省里争取来的,对于拆迁费,这笔钱中,领导根本没有考虑进去。在我这里说这事有什么用?有本事从县里、省里要点钱回来。”
花老五也糊涂了。什么意思?我又不是领导,省、市、县领导我又不认识,怎么讨钱啊?
关喜旺见他呆呆地看着自己,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但又不能明说,只能隐晦的提醒道:“虽说我们党的宗旨是为人民服务,但乡里确实没有钱啊。”意思很明确,只要到县、市、省去闹一下,看在为人民服务这个宗旨上,领导会考虑一下的。
花老五的思想意识里,是跟党走,听党的话,无论是乡政府也好,省政府也罢,都是党的机构,代表了党的声音。所以,他根本没有想过要和党唱反调,更不要说道上级机关去请愿了。
“请领导放心,我一定做好拆迁户的工作。”花老五信誓旦旦地给了保证。
关喜旺认为这花老五终于听懂了,什么做好拆迁户的工作,当然是做好拆迁户去上访的工作了,所以才让我放心。于是,他心领神会地笑了。
花老五见关喜旺笑了,也只好陪着他笑起来,而且,笑的比他更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