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头领面向盗头儿跪下:“请大哥开恩!”
卟咚咚……
男女老少,全体跪下。
“盗亦有道。不行寨规,赏罚不明,何以立寨!”盗头儿面无表情道。
众人且哭且劝。
盗头儿大叫一声,鸦雀无声,听他沉沉道:“国家正当有难,句氏武士正在前方拼命,而我等,却在他后院放火,岂止是不义,简直是猪狗不如!如今,又逼死句菊花,天地难容,神鬼共怒!罢了,为了锅圈安宁,我代黄蟮兄弟去偿命!”
众人一时无言,见二头领欲言未言,也不敢相劝。
黄蟮听他这样说,知是不能免了,叫道:“大哥!你不必再说,我死而无恨!不用兄弟们动手,我自行了断!只求大哥一件事:将来用荼天尺的人头,来祭我!”
众人松了一口气。
盗头儿走到黄蟮身旁,流泪道:“如不取荼天尺人头来献给兄弟,我死了,无颜与你相见!好兄弟!对不住了!你且先走一步!我们这些兄弟,都是在剑尖上舔血的人,不知哪一日,就又团聚了!”
说完,转身:“来人,上酒!”
有人抬上酒来,各取大钵,为黄蟮送行,众人泪流满面。
一钵饮尽,有人送上来一盏毒酒,黄蟮接过,大叫道:“大哥、二哥,各位兄弟!父老小子们!姐姐妹妹们!锅圈寨的恩情,我只有地下相报了!黄蟮,黄蟮先走一步了!”仰长脖子,一口而尽。
众皆嚎哭。
盗头儿站在原地,直到黄蟮气绝,一动未动,多时才道:“把头割下来,做个精致的木匣子装上,我亲自送兄弟的头和句菊花的遗体到句氏寨。二哥,你负责好生安葬黄蟮兄弟诸事。另外,黄蟮犯事,灿草蛇、鬼动光两人不但不劝,还帮倒忙,害了他一条性命,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各打三十鞭。”
二头领道:“须有人送句菊花遗体和黄蟮兄弟头颅,不如让他两人去,回来再罚。”
“好!”
半个多时辰之后,二头领亲自制作的一个精美的木匣子做好,众人朝食不想吃,装上人头,抬了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句菊花遗体,向句氏去。
且说昨日天快黑时,寨中武士发现菊花姐妹多时未还,急出寻找,找到句同菊,大惊,急解了她的绳索,同菊大哭道:“姐姐被人劫走了!”
一武士指一人道:“快回去禀报,其余的跟我追!”
句思祖正在榻上养病,听报失了菊花,举止失措,忘记有病,怒叫道:“快追!”
当晚,寨中老小,一夜不曾合眼。女人们流了一晚上的泪水。
追到天亮不见踪影,只得收兵。
句思祖集中在家武士,道:“此必是锅圈的盗儿所为。集合全寨武士,去锅圈要人。”
武士句腾道:“寨主,万万不可。目今寨中人手不够,若盗儿使的是调虎离山之计,武士一去,这一寨男女老少性命或是不保,小不忍,则乱大谋。”
“我方寸大乱,你意如何?”句思祖仿佛一晚上老了十岁,有气无力道。
“一面派人去锅圈谈条件,舍财救人;一面向樊氏、荼氏求救,樊氏路远,最好是荼氏。菊花与荼氏有婚约,荼氏不会不管,救兵到了,方可分兵;三是急向虎安宫禀报求助。”
“好。只要菊花安稳回来,一切条件都可谈。让句言去锅圈。”
句思祖叔父句荣年老,不再征战,此时道:“荼、樊两部都去人求救最好,立即就去,路上累死,都不准歇息。”
正这时,有个女人急跑来道:“又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