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对面是一望无际的兽人大军，而远处的高坡上，胡斌看到了那具高大的身躯，一切恐惧的源头，魔君索伦。

魔君索伦的身体包裹在厚厚的铠甲中，拄着权杖望向精灵和人类的联军，他缓缓举起右手，那枚至尊魔戒闪耀着金红的字迹。随着魔君的右手抬起，下方的兽人们开始躁动起来，而最前线人类指挥官也开始嘶吼着鼓舞士气的话。

胡斌所在的位置处于中军，在嘈杂的战场上无法听见这些话语，但从前方的同伴们传递过来的决心却丝毫没有衰减。胡斌和其他精灵一样，举起手中的弓箭，等待着指挥官一声令下便拉满弓弦发射箭矢，支援前方的同盟军。

随着魔君的手指向联军，兽人大军终于开始冲锋了。

听着远处传来的嘶吼声，胡斌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开始急促，手心的汗水流的更快了，他本以为自己见惯了生死，却没想到在这样的战场上还会恐惧。其他精灵士兵也差不多一样，没有人会为此刻的恐惧所羞愧，因为这是生物的本能，谁在面对一大群噬人的野兽面前都会有这样的反应。

后来的时间里胡斌一直都浑浑噩噩的，时间流逝的速度变得好慢好慢，但随着精灵指挥官仿佛拉长了音调的口令声响起，士兵们缓缓举起弓箭，把弓拉满朝向斜上方，随后在指挥官大声的吼叫声中松开了弓弦。

时间一下子回到了正常的流速，飞速升空的箭雨划过一道弧线向下落去，激起远处兽人的惨叫声一片，但胡斌看不到自己的战果，只能快速的抽出第二根箭矢搭在弓上，等待着再一次齐射命令然后发射出去。

但四轮抛射过后，兽人们的身影最终还是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兽人们不顾一切地向前突破，最终打穿了前锋人族所组成的方阵，挟着疯狂向着胡斌所在的中军扑来。

前方不远处的人族阵线已经崩溃，兽人和人类的士兵们混战一团，濒死的惨叫声和金属的交击声不断震撼着胡斌的心。胡斌可以清晰地看到最后一排的人族战士被疯狂的兽人撕成碎片，他承认那一刻，自己陷入了恐惧中。

“举盾。”军团长大声吼着，这些指挥官都是七年的围攻战中幸存下来的老兵。他们虽然没有多少指挥才能，但作战经验丰富，也只有他们才能在这个时候冷静地下达命令。

胡斌知道，前排举盾等待敌人冲锋的士兵估计幸存的可能性很小，这就是战争，一个需要牺牲的残酷游戏。

“齐射准备，放！”最后一轮齐射，是胡斌所能给前排同伴们的最后支援。

短兵相接的那一刻，胡斌看到身前的同伴向后退了一步，随后撞在了胡斌的手肘上，最后推着胡斌也向后退去。但没过一会儿，胡斌感到压力突然一轻，那名精灵士兵已经向前冲去了。

来不及反应，来不及思考，来不及恐惧，一名名精灵士兵就这样惯性地冲向前方，和兽人们厮杀在一起。胡斌发现精灵们并没有像人类那样大声嘶喊着扑向敌人，也没有在面对兽人的凶残时显露出之前的紧张，他们或默默无声或窃窃私语般奔赴战场，就算刀剑临体前也要保持着谜一般沉默。这样优雅的赴死并没有让胡斌感到不适，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是否沉默都无关这些战士们的勇气和决心。

抓紧手中的长柄精灵剑，胡斌放空脑海，和其他人一样紧闭双唇，跟随者其他人的脚步默默杀向敌人。

胡斌见到了那名曾安慰过他的精灵士兵，他倒在了地上抽搐着，喉咙被兽人咬开了一个豁口，那名兽人被他的反击砍断了手臂，却没有放弃继续进攻的打算，直到被随后赶来的胡斌刺穿了胸口。

看着地上慢慢沉寂的精灵士兵，胡斌连他的名字都还不知道。陷入麻痹的大脑仿佛找回了某种感觉，胡斌在那一瞬间仿佛想了很久，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呢？是恐惧，是愤怒，是伤感？最后他想明白了，这种感觉，是仇恨啊。

“不管前面是什么，砍成八块之后就会满足了。”胡斌的大脑给他下达了这样的命令，随后崩坏了理智，变成杀戮机器的他动了。

长柄精灵剑的重量比想象中的要轻盈许多，弥补了一些不顺手的感觉，锋利的剑刃能轻松地割开兽人粗制滥造的铠甲，让肢体分解，让鲜血飞溅，是一把品质优秀的杀人工具。胡斌爱上了这种似乎内心得到解放感觉，身体中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每个细胞都吵着让自己干掉眼前的敌人。

挺刺，剑刃轻松扎进一名兽人的腹部，然后随着胡斌手腕用力，甩开了还没死透的敌人，在狠狠地插上一刀。轻盈地后撤一步，躲过了擦着鬓角长发掠过的剑锋，反身拔出插在尸体上的长剑，借着旋转的势头削断了偷袭自己的那名兽人的脖子。

随后胡斌发现更多的敌人朝着自己扑来，精灵长剑随着他手上的动作灵敏地转动着自己的锋芒，满脑子嗜血念头的胡斌迎面冲向了兽人，带起一朵又一朵鲜红的浪花。

······

胡斌记得自己最后的记忆片段，他肆无忌惮的杀戮使得他被一名兽人头目盯上了，并在格挡这名头目突如其来的攻击时伤到了手臂，巨大的冲力使得自己的手腕脱臼，再也无法握住精灵剑。随后已经有些精神涣散的自己拼尽全力扑到了那名兽人，用自己的精灵匕首狠狠地插死了对手。

后面的记忆便没有了，不过胡斌推断自己晕了过去，被后来整理战场的友军救起，并送到了现在待的地方。

“你醒了，太好了，我还以为你挺不过来了呢，没想到精灵的愈合能力这么强。”一名人类掀开了帐篷的门帘，看到平躺在床上正在追忆的胡斌。

“这是哪里？”胡斌发现自己的嗓音格外沙哑，而身体也无法动弹了。也难怪，自己在战场上的那种疯狂状态连他现在想起来都被吓了一跳，一定是透支了这具身体的潜能，没把自己活活玩死已经算是走运了。

“这里是我的帐篷，我是后来支援你们军团的人族指挥官，在整理战场的时候发现了受伤的你，就把你带到这里了。”

“十分感谢，我想问一下，军团的其他人也在这里么？”

那名人类军团长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胡斌。在问出这个问题之前，胡斌就已经知道结果了，如果自己军团没有覆灭的话，他现在应该在精灵族的驻地中，但是他还是抱着一线希望问了一句。

“是这样么，谢谢。”胡斌闭上了眼睛，虽然那些同在一个军团的精灵士兵的生死和他没有一点关系，但是胡斌还是感到了淡淡的忧伤，不仅是对战死的精灵们的惋惜，还有对自己任务前途的担忧，他不知道像他这样的伤员会不会被送离战场，导致任务的失败。

“安心休息。”那名人类缓缓向门外退去，他清楚床上虚弱无力的精灵是一名强大的战士，他了解当时战场中的情境。当他率领的军团赶到时，兽人大军已经歼灭了精灵军团，没有一名精灵向后退却，他们全部倒在了兽人们的围攻中。而人类援军在救起胡斌的地方发现了兽人指挥官的尸体，附近还有至少十具被分尸的兽人士兵尸体。

刚要出门的军团长却撞见了一名正要进门的精灵，胡斌睁开眼睛望向门口，看见一名面容肃穆的精灵走到了他的床前，随后对身后的军团长吩咐，他要带走胡斌。

胡斌隐约听见那名军团长提到了陛下这个词，但是随着那名精灵把手放在了自己的额头上，胡斌感到一阵睡意袭来，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ps：抱歉，这章更新的慢了，我写完看了一遍发现写的太垃圾，自己返工重新改了两遍才发上来，希望大家谅解。另外在这里求收藏，请大家多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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